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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夫夫生活(小修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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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 曲溪青竟然也赖一天是一天, 眼看就要到春耕的时节了。

    春种秋收是村里每年最忙碌的两个时节,虽然大部分的村民并不单独依靠农田产量获取收入, 但他们每年的食粮几乎都依靠自产, 因此忙起来也是脚不沾地。

    毕竟一年的稻粮有了着落,这意味他们又省下一笔钱。

    睦野早上出门不再背着竹篓往山上跑,他赶往农田中忙碌。

    春意盎然, 枝头冒出簇簇嫩芽枝叶。早时出门还飘着细雨, 淡淡的薄雾浮动在水面。晌午过后天就放了晴,薄雾化开, 成群的鸭子在河面嘎嘎游过,日头虽被遮住大半,蒙蒙的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云, 漏出来的一束横过整片天幕,恍然若梦。

    厚重的冬袄褪了,家家户户壮年的男人身着中短布衫陆续下田松地,女人们在河岸的另一头赶鸭放牛, 有些孩童虽还年幼,却也知体恤长辈, 在一旁垫高了脚搭一手。

    曲溪青远远望着其他村民下田一派欢乐融融的景象,再往睦家的田亩方向探头望去, 睦野正背对他拉牛犁田, 跟其他村户的农夫比起来, 更显形单影只, 萧瑟孤独。

    向来散漫的他心头一滞,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在他心里拉扯。

    曲溪青犹豫不过片刻,在被讨农夫嫌和看不得农夫形单影只的样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他想过去招睦野说话又或许搭把手,步子还未跨出两步,凤眼倏地瞪大,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陌生的粉衣女子挎上一个竹篮走近睦野。

    从那女子的发饰看,还未出嫁。

    这男未娶女未嫁的站一块,曲溪青心中酸苦难忍,他厚着脸皮使尽各种撩拨手段那木头都不愿搭理他一句话,结果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话就说话,站这么近做甚么,村里不是有句话叫做男女之防么。

    待曲溪青走近田垄,田里不少村民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或惊艳,或痴迷,涌起一片骚动,很快也引来了睦野的回头注目。

    早些天村里就传了睦野家有个好看的姑娘,后边又辟谣说是个男的,大抵是远方亲戚一类。若不是开春忙碌,那好奇的村民也想去睦家看个究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倘若曲溪青是个女子,村民的目光不会这般肆意放纵,毕竟男女之防还摆在那,任他怎么美也不能专门登门探究。

    可他是个男子,村中民风淳朴,村民也没往其方面多作细想,一个男人生得这般好看,自然会引来众人观望。

    睦野朝他过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待人走近,正欲开口,旁边跟过来的粉裙女子却先开了口。

    “睦大哥,他是你朋友?”女子嗓音娇脆,跟树梢上的黄鹂鸟清鸣那般动人,可她看向曲溪青的眼神藏有一丝谨慎。

    女子唤作李红茹,杏眼樱嘴,额上贴了花黄,穿着一身齐胸襦裙,又是十六七岁的年龄,长得颇有几分姿色。

    且李红茹家境不错,李家时常进城做些买卖生意,村里去李家提亲的人不少,可李红茹偏偏吊在睦野这棵大树上,大树虽然无动于衷,碰了钉子的她也仍未放弃。

    李红茹前些日子随家里进城,昨天刚回来,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睦野了。

    如今看到睦野认识比她相貌还要美的人,对方虽是个男子,仍然不能令她放下防心。

    且不说睦野一直独自居住,来往向来亦是一个人。这样孤寡的男人身边突然多了貌美的曲溪青,怎么想都令人起疑。

    睦野道:“他叫曲溪青,我的……一个朋友。”

    曲溪青似笑非笑地看着睦野,意味深长道:“睦大哥——”这李红茹叫他可真是“亲切”呢。

    睦野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薄唇微动,李红茹就先他开口,落落大方,对曲溪青道:“我叫李红茹,见过曲公子。我认识睦大哥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他还有曲公子这般相貌不凡的朋友呢。”

    曲溪青眼神一暗,明显不高兴了。李红茹在跟他显摆呢,他直勾勾盯着睦野,只当李红茹的话是耳旁风。

    “睦大哥——”他学着李红茹的语气重复唤了睦野一声,睦野拧眉,转头看着李红茹,说道:“我有些事回去,你先离开罢。”

    李红茹手上提的竹篮还冒着菜香,她是专程来给睦野送午饭的,没想到饭都送不出去。

    小姑娘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李红茹神色大动,欲再开口,睦野已经让曲溪青跟他走。

    曲溪青跟在睦野身后走得悠哉悠哉,走前他瞥了眼李红茹,凉凉道:“睦大哥,你真的忍心把人家姑娘扔一边啊。”

    睦野:“……”

    曲溪青又哼,嗓子眼酸溜溜的,道:“睦大哥,我看你似乎挺享受的。我还没那么亲近的唤过你呢,不然以后我也这般唤你哥哥?睦大哥?”他往前倾去,身子一仰,几乎贴在睦野耳旁,轻浮地吹了一口气,“睦大哥~你喜欢我这般唤你么,嗯?”

    睦野微哂,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心诚则灵。”

    他一笑,曲溪青惊了。好奇地伸手摸上睦野的嘴角,狐疑问:“你、你笑了?”

    纤长的手指沿着睦野嘴角摸了两把,睦野生硬地把脸瞥开,只是耳根子却蔓延出一片烧红。他肤色深,远些旁人看不出,可曲溪青靠得如此近,一眼就捕捉到睦野神色的变化。

    他跟着傻傻地笑了两声,转过一边要去看睦野的脸,睦野遂又将脸别过另一侧,这你躲我赶的嬉闹,睦野还是头一次做出这样稚气的行为。

    待睦野惊觉自己异常的举动,便沉下嗓子咽声,渐渐恢复往日老成稳重的神态。

    两人走到村落中部,看到前方聚有不少村民。

    村民们围成一圈似乎在对里头的东西指指点点,更有人当场破口怒骂,他们还未走近,就听到村民们口中骂出畜生、猪狗不如、遭受天谴诸如此类的话。

    曲溪青转头问睦野,“那里发生何事了?”

    睦野蹙眉,走近后才听明白事情的缘由真相。

    葛三竟然将他的妻子许莺活活弄死了,而且用的是花楼中那些极为下作手段。

    那许莺也是瞎了眼命苦,她死时的样子极为凄惨不堪,浑身光/裸青紫,血迹斑斑,前身后背都是被鞭子虐打过的痕迹,身下那处更被折磨得惨不忍睹。

    许莺的尸首已经被搬出来用布遮盖,村长让人将葛三压制住捆绑起来,义愤填膺的村民纷纷提议把葛三打死淹死,有人则认为报官妥当,听到要报官,另一头的村民立刻扬声反驳。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宝泉村地处较为偏远,官衙鲜少管辖这带地方。那些差吏除了每年收税时来得勤快,其余时候约莫是不闻不问,大多数村民也习惯出了事不报官,实在解决不了,就找村里地位声望高的人出面衡量如何处置,而村长便是首要的人选。

    如今村子闹出人命,只怕他们不亲自将许莺的尸体和葛三人带去城内,城里怕是不会派人过来处理的。且城内的差吏时常说一套做一套,去年差吏就违背了下达的指令,多收取了他们的税钱,村民知道真相后拒交多出的钱,那些差吏一火,村民们还平白无故地招来一顿毒打,因而大部分村民都提议私自处置葛三,不能交给官府。

    曲溪青听闻此事,霎时怒从心起。

    他拨开成群的村民往里头走去,睦野见状,担心他出事,只得将木推车放好,也跟了进去。

    被村民压制捆绑住的葛三已经状若癫狂,他趴在地上面目狰狞的狂笑,距离他不远的地上,白布之下放的正是被遮盖起来的许莺。

    曲溪青径直过去趁村民没反应过来将白布掀开一小角,睦野疾步过来将他拉起来时,他面色已是一片惨白。

    村长对曲溪青的行为感到疑惑,睦野忙把他遮在身后挡着,道:“他这两天不舒服,我带他回去。”

    回到屋舍,曲溪青整个人都魂不守舍,心底仿佛有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着。

    许莺凄惨的死状在他脑海内挥之不去,她的死,对他造成不小的打击。

    这个在他眼中和李三娘相似让他心生怜意的女子,竟然被葛三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残忍害死了。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天许莺充满惊慌恐惧的眼神,接着又是他方才看到的尸首,曲溪青趴在院子内的石桌上,神色难过恍然,不知那天他教训葛三的事到底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树上的杏花簌簌落下,沾得曲溪青发上都是。

    睦野从灶屋出来,吃饱喝足的黑贝从他旁边蹿跑到曲溪青腿边撒欢,它撞了几下曲溪青,见他没同往常一样揉它的狗脑袋,便不甘寂寞地伸出狗爪子搭上石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发愣的曲溪青呜呜叫嚷。

    睦野过去把黑贝拨开,伸手取下落在曲溪青发上的杏花。他想和曲溪青说说话,却发觉自己从未在正常的情形下主动唤过他的名字,睦野嘴巴嗫动,也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