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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同床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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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公主如此深情厚意,如果离墨拒绝,那实在说不过去,但事实离墨不得不拒绝,皇兄倾慕公主多时,求娶心切,如若子墨娶了公主,如何向皇兄交代?如何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今日有负公主,离墨深感内疚,但亦无可奈何?请皇上见谅,请公主见谅。”

    “二皇子果然重情重义,但这男女情爱,讲求的是两情相悦,暮雪以公主之尊,甘当二皇子的平妻,可见情深,只要二皇子你有意,这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二皇子若许诺娶暮雪,我相信暮雪愿意等上三两年,三年之后,太子自然娶妻,我们到时再找一个好的由头,你们的亲事,自然就水到渠成。如果二皇子有意,本王承诺,届时天下人只会齐声称颂,绝对不会有半句闲言碎语,这朕还是有能力办得到。并且二皇子人中龙凤,岂会甘于人后,只需三年,以二皇子的能力,改天换日也非难事,只要二皇子开口,本王自会相助一二,二皇子意下如何?”落尘听得暗暗心惊,两人看似随意闲话,但说的可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谢皇上厚爱,离墨感激涕零,只是自小皇兄对离墨照顾有加,而离墨亦十分敬重皇兄,夺其所爱,不仁,夺其位,不义。皇兄是北国太子,也是北国未来国君,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不会有所改变。离墨会一心一意替皇兄守卫这万里山河,不会有二心。皇兄温雅俊美,非离墨可比,公主如若相见,定会欢喜,并且离墨暂时未有二妻的想法,除非是妻子先弃离墨而去。”

    “既然如此,朕也不好勉强,朕会将此话转述给暮雪,只可惜了这金玉良缘,良辰美景了。”东王微叹,不无遗憾。

    落尘紧跟其后,竖起耳朵听两人谈话,北离墨竟然已经成亲了,她离出嫁似乎还远着呢!想想真让人焦急。她两天都没有回木家,青木定是焦急,木初寒会担心她吗?明明感觉木出寒对她有情,但却又不见他明说,如果不是被北离墨抓来这里,兴许现在她与木初寒已经在夜色旖旎的夜晚,相偎相依散步了,如果木初寒知道自己被人亲了,会不会心里不痛快呢?

    因为想着自己的事,落尘不再留意两人讲些什么,直到两人分别,落尘才回过神了。刚刚还笑容满脸,举止优雅的北离墨,自东王离去之后,笑容悉数消退,刚刚还感觉有些暖气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一块千年寒冰,让人远远跟着,都感觉到寒意。

    宫人在北离墨前面带路,黑虎紧跟其后,落尘跟在黑虎之后,这一行竟成了一条直线,看着有些怪异。落尘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站了一天,这对武功暂无的她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回到如意宫,北离墨径直进了寝宫,落尘不敢跟他进去,谁知他会不会发疯突然亲她?谁知道他会不会趁她睡着,将她砍成几块泄愤?当年之事,她终是心虚。

    “黑虎兄,你晚上在哪睡,可否带我去歇一会。”落尘刻意将声音压低,就是怕被北离墨听到。

    “我跟随二皇子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他同室而眠,按理二皇子十分看重你,但听说你昨夜被二皇子轰了出来,是不是说错话了?”黑虎也压低声音问。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目光朦胧,神情困顿,似乎随时能睡着,看着竟楚楚可怜,好想借一个身子给他靠着。

    “不是,是他得罪了我,我不愿意跟他同一个寝宫,黑虎兄,我困得就快倒地了,你快带我去睡一觉,其实我倒在这里睡,也未尝不可,只是这皇宫的宫娥来来往往,我倒在这里睡,实在是有损二皇子体面。”

    “既然这样,那我——”黑虎正想向前带路,却突然看到他的主子,正斜斜倚靠在门前,带着几分慵懒,几分闲适,带这几丝勾魂的浅笑。

    “本皇子的体面,岂是你等小人物能损伤?这如意宫美景如画,抱花而睡是何等惬意的事。”

    此时明明是艳阳高照,主子也笑容迷人绚烂,但黑虎却感觉头顶似有无数黑鸦飞过,阴沉而压抑。

    “抱花而眠还真是一件惬意之事,谢二皇子指点迷津。”落尘知道躺床无望,也不再奢求,真的跑到一棵合欢树下,半靠半躺,疲软酸痛的脚终于可以歇歇,发痛发痒的眼睛终于可以合上,落尘觉得无比舒服,这个时候她什么都顾不上了,顾不上宫人与侍卫诧异的目光,顾不上不远处有条毒蛇正虎视眈眈。

    幽幽醒来,竟是夜深人静时。

    “啊——”一声惨叫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让侍卫的血迅速奔腾,他们忙提刀准备冲进来。

    “本皇子没事,没有本皇子的吩咐,不许进来。”听到背离墨的话,侍卫迅速退了下去,但刚刚凄厉的叫声还是让他们微微发寒,出了什么事,里面怎么叫得那么惊恐凄厉?黑虎眉头尽皱,似乎是那俊美少年的声音,他又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主子,会不会他们——黑虎的脸竟然腾一下红了,他的主子不会这般邪恶吧。应该不会,应该是他自己想得邪恶,样黑虎的脸又红了几分。但刚刚可以主子抱她进去时,那姿势,那神态,那眼神,实在是——是他想多了吗?

    “我——我——我——我怎么跟你睡在一起的,你对我做了些什么?”落尘再次结结巴巴,她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头枕在北离墨的手臂,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两人身体相贴,而他仅穿着一袭单衣,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他强壮的体魄,甚至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半夜三更,你鬼哭狼嚎干什么?本皇子都不怪你玷污了我的床,枕痛了我的手。”北离墨揉了揉眼睛,似乎睡意尚浓。

    “我怎么会跟你睡一起的,我记得我明明躺在合欢树下的呀!”

    “谁知道你,半夜三更像无脚鬼那般走进来,吓得我半死,轰都轰不走,还要不知廉耻地爬上本皇子的床,本想推你下次,但想想毕竟是同门师兄妹,总不好做得太绝情,不想你像藤蔓那般缠绕着我,推走了又搂上来,非得窝在本皇子的怀里,本皇子不与你计较,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大声叫嚷。”落尘简直是欲哭无泪,她怎么干出这样羞人的事?

    “真的是这样?”

    “不是这样,难道你还以为本皇子亲自出去将你抱进来?本皇又不是没女人,饥不择食,本皇要女人,大把名门女子排着队侯着,七公主这些才色双绝不比你好?”

    “谁说,我穿上女装比她还好看,身材还好。”

    “是吗?本皇子可不是很相信,要不穿来看看,看看是不是比七公主好看,身材是不是比七公主好。”北离墨饶有趣味地说,嘴角不经意已经弯成了弧形。

    落尘想说穿就穿,但突然觉得不妥,她为什么穿给他看?差点又中计了。

    “嗯,我记得有人小时候说自己不是凡人,是九天仙子下凡尘,小时候脸皮就那么厚,大了想不到厚得脸儿都看不见了,我就不信你会比七公主还要漂亮,你跟七公主比,活脱脱是尘埃与明珠相斗,不自量力。”北离墨无比轻蔑地说,在那一瞬间,落尘差点就想说,穿就穿,比就比,谁是尘埃,谁是明珠还说不准呢?

    “是不是想看看我穿女装怎样倾国倾城,怎样美艳动人?我就偏不穿给你看。”落尘冷哼了一声,一骨碌爬起床,沉睡这么久,整个人精神爽利。

    落尘走出寝宫,月色皎洁,大地仿佛铺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朦朦胧胧,黑虎静立树下,那张脸如梦似幻,不知道想什么,连她出来也不知道。

    “黑虎,今晚你守夜呀,我昨天明明躺在那合欢树下,怎么醒来却进了里面?”落尘纳闷地问。

    “黑虎没留意到,转身一看,你就不见了,估计是睡懵了,自己走进去的,对,我似乎看见你自己走了进去。”黑虎的声音微微发抖,额头渗着汗,他的主子正在身后看着他,那眼神实是太吓人,似乎在说你敢说一个字,你定死得很难看。当他说到落尘可能是自己走进去之时,他看到他主子得唇角微微上扬,他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回终于说对话了,这小命保住了。

    落尘看到黑虎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猛地转过身子,身后空荡荡,并没有看到北离墨,看来自己多心了。

    “嗯,知道了,谢谢你。”落尘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就往回走了,看来这次还真误会了北离墨,真的是自己糊里糊涂躺人家的床了,夏落尘呀,夏落尘,你怎能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呢,日后传扬开去,你还有什么名节可言,日后若被自己的夫君知道,那——那——那后果真不敢想,这次一定要封住北离墨的嘴巴才行。

    不过想想也是,那条毒蛇是堂堂二皇子,要什么美人没有,连七公主这样的美人儿,他都能不动心,怎么想对她——

    落尘走回寝宫,寝宫已经熄了灯火,但皎洁的月光透过薄薄的轻纱流淌进来,北离墨躺在床上继续恬睡,坚毅俊朗的脸庞带着几分柔和。“北离墨——”落尘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

    “嗯,说吧,是不是想上床睡?如果想就上来吧,反正不睡都已经睡了,也不差那几个时辰了。”北离墨的声音朦朦胧胧,似乎整个人还没有清醒,知道自己误会了他,落尘有些内疚。

    “刚刚是我不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你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不过这事关乎我的名节,还请大师兄千万不要说出去,切记,切记,我先跟你说一轮,明日再提醒你说一次。”

    “只是躺在同一张床,又没干些什么,怕什么说?”北离墨淡淡地说,还惬意地翻了一个身。

    “大师兄,你养在深宫,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事,女子最重要的是名节,头可断,血可流,就是名节不能丢,反正今夜之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被人听到,那可就惨了。”北离墨嘴角轻扬,笑容如涟漪荡漾。

    “你最怕谁知道?”

    “自然是怕意中人知道。”落尘随口道。

    “你有意中人了?谁?”北离墨的声音更加柔和,但刚刚浮起的笑容悉数消褪,被子下的手已经青筋突起。

    “七公主养在深宫,没见几个男人,都有了意中人,我落尘走南闯北,天天与男人为伴,有意中人有什么奇怪的?”

    “天天与男人为伴?看来小师妹过去几年的日子过得还相当惬意。”

    “嗯,前两年苦了些,险些丢了命,后面几年过得还真不错的,就是有点想师傅。北离墨,你记得我的话,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名节没了,日后我想要嫁人可不容易了。”落尘说得认真。

    “师妹的意中人是谁?怎么说我都是大师兄,替你把把关。”北离墨的声音清亮了几分,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不少,他转过身,月光如水,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竟如桃花般娇艳,甚至连耳根都微微红了,活脱脱一个怀春少女。

    “是不是风子默。”沉浸在遐想的落尘根本没留意,这六个字某人竟然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师兄,你怎么那么糊涂,风子默是我的徒儿,虽然他现在是长得俊美异常,但我是师傅,我怎能喜欢我的徒儿呀,那可差着辈呢!”落尘没好气地说道。

    “嗯,是师兄糊涂了,日后定好好记住,你与他差着辈,永远是师徒关系,不过你似乎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意中人是谁?”北离默说,声音友善柔和得让人心颤。

    “唉!我天天穿着男装,家中有没有长辈代为操劳,很难嫁得出去的,我都十六岁了,身边男人很多,但看了又看,都没几个看了想嫁的,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性情、品行、样貌都不错的,刚刚有些心动,就被你抓来这里了。”

    “我本来计划穿上漂亮的裙子,与他来一场偶遇的,我长得那么漂亮,精心打扮打扮,应该他也会喜欢的吧。我已经打探过了,他还没有意中人。那天他还对着我说,就想娶一个像我这样懂药理的女子,他看着我说的,眼神特温柔,温柔得像水那般,看着心怦怦跳。”

    “我那天晚上累极了,靠他肩膀睡着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我是女子了,我感觉他真的是在向我表白似的。我正想找机会问清楚他,就来了东古皇宫,所以我得先回去一趟,问清楚他才行,你那五香兔肉,我下次做给你吃可好?”

    北离墨倒吸了几口冷气。

    这女人——

    “不是说长大之后,男女就授受不亲了吗?怎么还跟人同一屋,还要躺他肩膀睡着了?”北离墨的声音依然温柔,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怒意,淡淡花香,浅浅月色,还有他那柔柔的声音,落尘埋藏多年的心事,好想一股脑说出来。

    “病人得了重症,我连续守护了几夜,实在是累坏了,他来替我守夜。我明明是靠在床沿边躺着的,但醒来不知怎的就枕着他的肩膀了。”

    夏落尘睡熟极乖,就像躺尸那般,一动不动,连翻身也少有,刚刚也是他硬将她拽入怀里,搂着睡的,她不可能会睡着睡着就歪向别人脖子上的,定是那男人——“”以后可注意了,男人的床是不能随便上的。“北离墨真诚无比地说道。

    落尘觉得今夜的大师兄特别的友善,但她却不知道,在她不经意之间,藏在心窝底的话都被人掏光掏尽了。”我知道的,所以大师兄的好意,落尘心领了,你这床就是再舒服,我也是不能爬上去的。“落尘说完,自己又回到昨夜那角落,继续睡觉去。

    这女人——

    落尘半躺在角落,好梦连连,而床上之人,却如睡针毡,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第二天,北离墨鲜有的早起。

    因为昨夜与大师兄倾吐了埋藏已久的心事,落尘感觉这个大师兄似乎顺眼了很多,并且他还将皇宫精美的点心分了一半给她,还温柔地叫她慢着吃,别噎着,落尘感动莫名。”二皇子,飞霞宫的陈公公求见。“黑虎的声音高高响起。”请他进来。“北离墨朗声道。

    奴才见过二皇子,七公主想约二皇子到邀月亭一聚。”陈公公恭恭敬敬地说。

    “好,有劳公公了,本皇子这就过去,请公主稍等。”听到这话,落尘心中一动,莫非七公主准备来一次缠绵悱恻,感人至深的表白,那去学着点也好,说不定日后用得着,于是就她赶紧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北离墨身后。

    “怎么?你也想跟着去?”北离墨笑着问,这笑容和煦如二月春风,落尘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嗯。”落尘猛点头。

    “想过去看看七公主怎样来一场深长深情表白?想看看七公主怎样将我勾得神魂颠倒?你好学几招,日后也这般向你的意中人表白?”北离墨笑容更浓,落尘脸红耳赤,怎么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夏落尘,你滚一边去,想也别想。”寒风骤起,阴冷阵阵,刚刚明媚和煦如春风的一个人,瞬间变成一边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散发着让人发抖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