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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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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王府

    诺大的方桌旁,空荡荡的,就只坐了御承一人

    桌上摆满了各式酒菜,十分丰盛。

    自斟自饮,御承显得有些孤独而落寞。

    背后,离桌子不远处,站着御承的贴身侍卫杨易。杨易见主子这般不声不响就已经吃下两壶酒,不由蘀自己主子担心。

    “王爷,酒醉伤身,您少喝点儿。”要说平常,杨易不敢质疑主子的不是。然而,今儿个主子这般模样,他也就顾不得那尊卑贵贱之分了,斗着胆子轻声劝解自家王爷。

    御承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慵懒地夹了菜往嘴里送。耳里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下属的规劝声,不由自嘲地将嘴角微微扯开了一抹无奈的弧度。

    “事到如今,也只有你还想着本王。”御承像是在自语一般,声音很沉很低。话落,他转过头,有些迷离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侍卫,随后又招了招手,示意侍卫近身前来。

    杨易赶紧应主子的要求上前几步,来到桌边儿,鼻息间立刻就被浓浓的酒味给充斥着。

    “王爷,您真不能再喝了。”杨易又壮着胆子劝了一声。

    奇怪的,御承这回居然听劝了,果真将自己的酒壶放置一边。这连杨易也感到好奇和怪异,毕竟康王爷并非一个好说服的主,没想到今儿他才几声劝告,王爷就能放下酒壶,实在难得。

    还不及杨易疑惑完,御承便抬手指了指自己身边儿的空座位,对杨易道:“搬张椅子过来,陪本王一同用膳。”

    突然之间,御承觉得,这满桌的酒菜,以及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感到一丝寒冷。这明明是夏季,无端的竟然会感到冰冷,这让他心里不由得打了个颤,觉得自己今日特别的脆弱。

    “属下不敢。”杨易是个侍卫,按照皇家的规矩,他根本就不能与王爷同桌而食,这是犯忌讳,破坏规矩的行为。

    御承皱眉,已有几分醉态的脸上现出威严之态,语气也沉了:“本王让你坐,你便坐,莫非你想抗命?”

    “属下遵命!”杨易觉得吧,自家主子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刚才说了让他坐下来吃,便是无可更改了。虽然这于理不合,但是王爷有令,他这个做奴才的焉能不从?

    于是乎,杨易赶紧旁道墙边儿搬了张大圈椅过来,就安放在御轩之前指过的那个空位上,也就是紧挨着御轩身边儿的位置。

    席上,杨易忐忑地问道:“王爷,您有心事?若是信得过属下,不妨说出来,兴许心里会舒服点儿。”

    “本王有何心事?本王好得很,锦衣玉食,权势在握,身份尊贵……”

    “承儿!”

    还不等御承嚷嚷完,门口就传来一声威严的中年女声。

    杨易和御承双双将视线瞄向门口,但见得庄妃由着一位老嬷嬷搀扶着,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以极快的步子走了进来,那急切和愤愤的模样,看来气得不轻。

    不知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想借着酒劲儿胡闹一回,总之这回御承没有起身欢迎自己的母妃,仍旧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用那张此刻看起来稍稍显得有点儿迷糊的俊脸对着自己的母妃。

    “奴才参见庄妃娘娘!”

    倒是刚刚坐在御承身边儿没多久的杨易见到庄妃来了,吓得立即就从椅子上弹起,俯首抱拳,赶紧行见面礼。

    庄妃怒甩长袖,疾步来到桌边儿,占据了先前被杨易坐着的那个位置。落座之后,她轻轻抬手,拂了拂衣袖,屋内的众人,包括杨易,以及与她随行来康王府的宫女嬷嬷,全都识相地退到了门外,并蘀她合上了房门。

    下人们一走,庄妃便当即厉声呵斥自己的儿子:“你看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儿!你父皇还真没说错,就为了个百里青青,你就将自己整成这副德行,真真是没有出息?”

    “母妃来康王府,就为了训斥儿臣?”御承冷冷地问道。

    庄妃忍住想要伸手狠狠掐掐儿子那张波澜不惊的呆脸的冲动,艰难地压下心头的怒气,调顺了气息,这才继续道:“御轩那小子出了宫,你父皇欲让你接蘀御轩手上的活儿,这是你在朝臣们面前好好儿树立威信的时候。错过了这次机会,你要想再超过御轩,那就难了。”

    “母妃每次见了儿臣,都是说朝政上的事情,要不就是争储君夺太子。母妃都不觉得厌烦么?”御承还鲜少这样直接的表达对母妃的不满。

    庄妃也不生气,事实上,儿子所言的确属实。她来这康王府,十次至少有九次跟夺嫡争太子有关。不过,今儿儿子的态度也太差劲儿了些,儿子简直就是毫无斗志可言。

    “承儿,母妃做这些,还不都为了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如果你像御轩那样懂得争夺,母妃自然甘愿像凤翔宫那皇后老妖婆一样什么事都可以不管不问。只可惜你不是御轩,你没人家会争,我这个做娘的才只能硬着头皮去帮你争帮你夺。”庄妃叹了口气,很是郁闷地道。

    接下来,这对娘儿俩没有说话。庄妃兀自叹气,御承想着什么。

    见儿子良久没有打起精神,庄妃也受了影响,一把就抓起桌上的酒壶,也不预备将酒水满进杯中饮了,直接将壶嘴儿凑近嘴边。将酒壶倾倒正要饮,却发现酒壶早已干涸。

    “你竟喝了这多酒下肚?”庄妃怒气更盛了。

    原来并非之前御承听了杨易的劝告丢开酒壶,而是壶中已经没有酒水。

    庄妃一气之下,执起酒杯往空中重重一摔,便听得“啪”的一声响起,紧接着满地的碎瓷片飞溅开来。

    见母妃如此,御承却直起了身子,精神了许多。

    “朝中那些事,可以让父皇先交由御墨处理。”搞了半天,御承至始至终都是清醒的。之前那番颓废之态只是表象罢了,庄妃进门后的话,其实全都入了他的耳,他只不过不打算理会罢了。现在见母妃这般要强,非要得他的准话儿,他这才淡淡地回应了她。

    可是,这样的回应,在于庄妃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交给御墨?你是脑子坏了还是怎的?好不容易能够接收御轩手头的事情,趁机夺了他的实权,你竟然拱手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御墨?”庄妃气得直嚷嚷。

    御承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暗示自己对母妃意见的不赞同。

    “母妃太小看御轩。他敢出宫,就不怕我们夺他的权。”事实上,在御承看来,此刻能夺的,不过都是些小权罢了。真正的实权,现在未必能夺走。

    至于说,那御墨已经清闲太久了,非得要给他找点儿事情做才行,不然御轩那边儿稍有个风吹草动,御墨便能抽身前去相助。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让父皇下旨,堂堂正正地将原本属于御轩手头的那些活儿交给御墨。

    这样一来,既能绊住御墨,又能让朝野上下看到,他御承并无与御轩争夺权力的苗头,更会瓦解御轩原本为康王府设计的陷阱。虽然御承现在还不能确定御轩此番出宫究竟在朝中布置了几个陷阱,但是他可以肯定御轩一定为月清宫和康王府埋下了隐患,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庄妃心里也知道,御轩断然不是个不顾轻重只懂得游手好闲的主,此番他的太子之位尚不及坐稳便匆匆出宫,定然不会只是以此来要挟皇帝行太子册封大典那么简单。况且,皇后那老妖婆向来处事稳妥,此番竟然也没有阻止御轩出宫,看来那对母子心中是又算盘算的。

    不过,纵然清楚御轩会玩计谋,可在庄妃想来,如今将计就计,夺了御轩的大权才是要紧的。至于说皇后和御轩母子耍的那些个计谋,月清宫和康王府再一步一步地见招拆招便可迎刃而解,再说不是还是皇帝在背后给他们母子撑腰么?

    “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让御墨接蘀御轩的工作。”庄妃决绝地道。

    御承听了,略略皱了下眉头,没有继续跟母妃解释,而是舀起桌上的筷子,慵懒地去夹菜吃了。

    庄妃眼巴巴地看着儿子吃了几口菜,终究是忍不住出声喝止:“你跟母妃说话,有这么没意思?看你吃得懒洋洋的,索性别吃了,心里有什么盘算,难道不能跟你亲娘讲出来?”

    说罢,她一把夺了御承手里的筷子,呼啦一下,将筷子甩落在了两丈远。

    “啪啪”两声,筷子砸在地上,声音不算大,但还算清脆。

    御承脸上又现出了无奈,转头对母妃道:“母妃至今尚不明白,权势之争乃是需要耐性,需要智谋的,急是急不来的。如今御轩是太子,是储君,儿臣是臣,君臣有别,地位悬殊。人前人后若想卸掉别人的戒心,就该时刻约束自己,让自己的行为符合一个亲王身份。”

    “我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庄妃自觉有点儿受伤,往常那个气势凌人的儿子哪儿去了?

    御承摇摇头,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妃如何能在后宫安稳地呆上这么多年,说起来还真是亏得了父皇一直以来的偏袒。

    “宫廷宦海,审时度势尤为关键。忍一时之气,方能成就大事。不然,儿臣又如何愿意这般谨慎低调?”御承淡淡地道。*非常*

    庄妃今日来前,已经先入为主地以为御承现在因为没有追求到青青,以至于颓废不堪,一蹶不振,所以现在不论御承说什么,她都表示怀疑。若是她能静下心来,细细想想儿子的话,说不定她就不会这么烦躁,这么急切地要让儿子依着自己的想法行事了。

    只不过,她当下没有这等闲心细细咀嚼儿子的话,脑袋里全是要尽快将御轩给拉下太子宝座的念头。

    “借口,全都是借口!你看看你,自从被那百里丫头摆了一道,反倒是给她迷得神魂颠倒,现在是做什么都没劲儿。今儿我不管,纵使你说破了嘴皮子,我也不同意你将到手的肥肉让给御墨!”庄妃强硬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御承站起身,准备离席去书房,真不想跟母妃多说话。事实上,今日再多的话,在母妃面前也是无济于事的。即便这样,他何必浪费口舌?

    见儿子要走,庄妃赶紧也起身,疾步追了上去,直接又追到了儿子的书房。她以为,儿子是要跟她密谈一番,书房外有重兵把守,说话要安全许多。

    竟不料,儿子一进书房便要关门,庄妃是硬生生挤进去的。

    她挤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进了书房,又喝令门外的杨易带领众侍卫好生堵着门,不让任何人靠近。

    整了整仪容,扯了扯刚才被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庄妃顺了顺气儿,这才走到御承的书桌旁,将自己精心修饰过的长指甲在桌上快速地敲了好几下,以便引起儿子的注意。

    这会儿,御承已经稳稳地坐在桌旁舀了书兀自看着。听见桌上传来指甲扣着桌面儿发出的略有些刺耳的声音,不由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庄妃见儿子这等态度,心想儿子是真生气,也真是厌烦了解释了。要知道儿子确实不在人前说太多话的,今日他能跟她解释那许多,也算难能可贵了。若她再继续招惹他,指不定他接下来就真的一点儿都不理会她了。

    想了想,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是庄妃终究还是收敛了一身的怒气,软下声来,好言好语地对儿子道:“母妃知道你向来主意多,可你不说,母妃如何知晓?母妃这么急,还不都是担心你因小失大?”

    御承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的书,唇角微动,不经意地开口道:“母妃若真信得过儿臣,便照儿臣多的去做。力荐父皇将朝上的事情交给御墨去做。至于母妃若还有空,便派几个人去保护独孤九成。”

    原来,御承早料到御轩此番出宫多半要去找独孤九成。对于御承来说,现在守住独孤九成乃是头等大事。不然要牵制御轩的筹码便没有了。

    “独孤九成?那老贼来无影去无踪,御轩能找到?”对此,庄妃很有信心。

    御承没有再说话,多说无益。

    庄妃瞄了儿子几眼,心里开始有了盘算,随后便一声不吭地出了御承的书房。

    回到皇宫,庄妃先是精心筛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侍卫去暗中保护独孤九成,布置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才去龙德宫找皇帝。

    皇帝这会儿正在两个宫女的侍候下悠闲地吃着石榴,看样子,心情颇佳。

    他一见庄妃来了,赶紧朝她招手:“爱妃过来,尝尝这新鲜的石榴,甚是香甜。”

    “皇上倒是好兴致,还有心思吃石榴。”庄妃见皇帝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就恼火,想想自己这会儿急得头发都快白了,皇帝居然还能在这里一颗一颗地抿着石榴子儿!

    皇帝给身边一个宫女递了个眼色。

    宫女连忙将剥好的石榴子儿递到庄妃面前:“娘娘,这是今儿刚送进宫的新鲜石榴,皇上还给您留了一筐送月清宫去了。您先尝尝……”

    庄妃看着宫女递过来的那晶莹剔透的红溜溜的小果儿,却一肚子闷气没处发,真想一手便挥掉宫女手中的果儿。不过念着有皇帝在跟前,她只能勉强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庄妃凑过嘴去,让宫女将那小小的石榴子送进她的嘴里。抿了抿,心情不佳的她一点儿水果味儿都没吃出来,便硬生生地将那石榴合着核儿一起给囫囵吞了。

    皇帝见庄妃脸色不好,遂朝身旁的宫女挥了挥手,撤下了宫女。

    庄妃跟前那宫女也跟着皇帝身旁的那名宫女一起退出了门。

    “你又怎么了?去了趟康王府,又跟儿子置气了?”皇帝软着话,哄着庄妃。

    庄妃气冲冲地来到皇帝跟前,猛地一下,坐在椅子上,一点儿也不顾及平素的优雅形象。

    一落座,她便恼火地霹雳啪啪地数落御承的不是:“这个儿子,我是教不了了!跟我这个做亲娘的说几句话怎么了?你是没瞧见他那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多跟我说一个字都嫌烦!”

    “承儿向来有自己的想法,朕不是让你别逼着他做不愿意的事么?他有分寸,计谋不在你我之下,不用咱们瞎操心。”皇帝没有被庄妃的坏心情影响,说话仍旧细声细语的。

    在儿子那里受了气,来夫君这里,夫君也跟着儿子一个鼻孔出气,这怎不让庄妃恼怒?

    “反正你们父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就我笨,参不透你们的想法。”气鼓鼓的,她咬了咬唇,直接将唇上那红艳艳的胭脂给咬得覆在了雪白的牙齿上,格外醒目。

    皇帝见此,也知道,庄妃估计又跟儿子在康王府闹腾了一阵,而且看这情形还是庄妃落败。

    “承儿究竟说了什么?让你这般动气?”皇帝耐着性子问道。

    庄妃这才将自己在康王府与御承的争辩给悉数道了出来。原本以为皇帝会顺着她的心意数落儿子几句,也好让她顺顺心,却不料皇帝居然满口赞同儿子的作法。

    “果不愧是朕的宝贝儿子,心思缜密。就照承儿说的做,朕再派些人手保护那独孤九成。”皇帝心情大好,比之前吃石榴时还好。随即,他又派自己的贴身太监喜公公去靖王府传旨。

    ﹍﹍﹍﹍

    靖王府

    御墨正站在水池边儿,一手端着装满了饵料的瓷碗,一手抓了饵料往池中撒去。

    但见得,池中的红色小鲤鱼正攒动着,摇着小尾巴游得欢快。

    “王爷,喜公公来了。”

    御墨的随身小厮朱全急匆匆地跑来,轻声对御墨道。

    小喜子?莫非宫里又出什么事了?想到这么,御墨脸上有点儿不耐烦。他现在好不容易有空儿,二皇兄出了宫,他不必帮着忙前忙后,这宫里究竟又什么事情能扯到他?

    思绪飞快地转动几圈儿,御墨那张英俊的脸上表情微微有了变化,浓眉轻拧几下。要说二皇兄出了宫,现在大家伙儿的视线应该都放在大皇兄身上才对,这会儿怎么想到他这个闲人了?

    如今除了大皇兄,还能有谁会注意他御墨这个闲散亲王?

    看来,不是大皇兄,便是庄妃在父皇面前吹了什么风儿,要给他找点儿事情做。

    “去,就说本王不在府中。”话一说完,御墨继续喂着自己的小鲤鱼,惬意得很呢。

    朱全有些为难,又道:“王爷,怕是不行,那喜公公手里捧着圣旨。您这回是不出面不行。”

    圣旨?的确麻烦。

    要说是口信儿,他御墨大可藏着不见人,没听到也就罢了。可这父皇硬要大摇大摆地弄道圣旨进靖王府,即便他不在王府,人家不是会派人四处找他?

    嗯,看来这王府还真不能呆,罢了,出去散散心。

    “让他在王府等着,本王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御墨说完这话,便将自己手中的瓷碗给了朱全,自己则抖了抖一身淡黄的蟒袍,优哉游哉地往靖王府后门去了。

    朱全前去正厅回喜公公的话儿。

    这会儿喜公公手里捧着圣旨,急巴巴地四处张望着,见御墨半天没出现,脸上甚是焦虑。

    “公公稍作歇息,王爷此刻不在府中,我也派人去找。”朱全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喜公公一听,着实急了:“不在府中?没听人说王爷外出啊,早朝时不还见着王爷了么?”

    这圣旨久久颁不出去,岂不误了皇上的大事?

    “公公还真说对了,王爷今个儿早朝后就没回王府。许是跟着哪位大人喝酒去了。”朱全还真会瞎掰,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御墨那滑溜调教出来的属下真就差不到哪里去。

    喜公公摆出了自己身为御前当红太监大总管的谱儿,扯着尖尖的嗓门儿,使劲吆喝:“赶快去找,赶快去找!”

    “是,公公。”朱全巴不得此刻找机会溜呢,喜公公这吩咐不正和他的意?

    喜公公的话音刚落,朱全便迈开步子,飞快地溜了。他得赶着去跟自家王爷会面,贴身保护王爷呢。

    ﹍﹍﹍

    话说御墨从靖王府后门走,想避开宫里的眼线。却不料,他居然在自家后门遇到个人,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

    “三皇弟这是预备去往何处?”御承就堵在门口。

    说来也巧,这御承也是刚刚来,竟然就正好拦截住了自己这兄弟。

    靖王府东西南北四个门,除了南门是正门以外,还有三个侧门。

    御墨为避宫里的人,自然不可能走正门,但不是还有三个侧门可以走么?御承为何就知道御墨要走西门,并恰恰好地准时出现在西门堵住了御墨?

    看来,御承的心思,果然不光是放在御轩身上,对于御轩身边儿的人,他也没有漏掉。对于御墨的行事作风,他也做了了解。真不愧是做大事者,心思缜密,面面俱到。

    御墨看到大皇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知今儿是走不掉了。他也不心急,一脸的平和,还漾着温和的笑意。

    “大皇兄今儿个有空来小弟的靖王府,怎么也不先行通知小弟?亏得咱们兄弟心意相通,都走了这西门,要不然就错过了。小弟正准备出去选两只雀雀儿回来玩玩儿。”御墨仍旧是人前那副游手好闲之状。

    御承笑道:“三皇弟果然好兴致。为兄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我兄弟二人一同去那鸟市逛逛?”

    “大皇兄满腹韬略不做大事,跟着小弟一起逛鸟市,岂不太过奇怪?哈哈哈……跟大皇兄开个玩笑,大皇兄不介意吧?”御墨看似不经意地道。

    “怎会?为兄是那般小气之人么?”御承说着便要友好地伸手去搭御墨的肩膀。

    两兄弟正说笑着出门,前方已经有随同喜公公来靖王府颁旨的禁宫侍卫找来了。

    “末将见过两位王爷!”

    那几名侍卫快步冲将过来,弯腰垂眸,拱手抱拳行礼。

    御墨不言,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

    御承也不开口,只是随意地望了几名侍卫两眼。

    侍卫们半晌等不到两位主子发话,终于开口道出下文:“皇上派喜公公前来靖王府颁旨,喜公公这会儿就在前厅,请靖王爷移驾前去接旨。”

    御承听罢,满脸遗憾地对御墨道:“看来今日是逛不成鸟市了。为兄告辞,改日咱们再约。”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正好我们兄弟撞上了,自然一同出去玩儿上一阵。想来父皇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要交给小弟,顶多也就是颁道圣旨来训斥小弟几句罢了。走,大皇兄索性与小弟一同前去前厅接旨,待小弟受训完了,我们再出去玩上一日。”御墨心想着,这大皇兄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罩顶就想溜?

    那可没这么容易,他御墨走不了,大皇兄也得作陪是不?

    近来御承连番使计绊住御墨,以御墨的头脑焉能没有察觉?

    此番自己脱不了身,御墨决定,干脆自己趁机也拖着大皇兄。这样一来,即便自己无瑕分身接应二皇兄,至少也能帮助二皇兄绊住一个劲敌。

    平平都是兄弟三人,不知这御墨为何自小就跟御轩亲近,而对御承却隔了一层心思。要说御轩的处事作风,比御承更为狠觉冷酷,御承时常还好说话些,至少在御墨面前是这样。

    或者,这御墨也是个怪人,面儿上看着亲和无害,事实上心中也有一杆秤。

    当下,御墨挽留,御承本不愿留下。然而,又觉得这么走了,着实也不妥当,遂点头应下。

    两兄弟一到正厅,便见穿着淡紫色内侍开衫长袍的喜公公手里捧着一道亮晃晃的圣旨,左顾右盼地找人。

    那喜公公见御墨露面,笑意立即浮现那张不男不女的脸上,尖着嗓子就喊:“哟哟,靖王爷您终于回来了,让奴才一路好找。快快,接旨吧!”

    御墨没有搭腔,直接跪地准备接旨。

    旁边儿,御承也跟着跪了下来,毕竟喜公公手里捧着的圣旨便代表了皇帝,皇帝驾临,御承焉能站着?

    喜公公见御墨恭恭敬敬地跪地接旨,这才放心。因为临出宫前,皇帝就曾交代,说是御墨极有可能跟御轩通了气儿,不会乖乖留在靖王府遵从宫里的安排。当时皇帝就曾交代喜公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御墨,将御墨给整进宫里。

    现在,喜公公庆幸自己终于快完成皇帝交给的任务了。于是,他赶紧摊开圣旨,念了起来。

    “太子离宫,朝中大事旁落无人,今悉数交由靖王处理。着靖王即刻进宫,与朕商议国事。”

    “就完了?”御墨正听得起劲儿呢,竟没有等到下文,不由愣愣,抬头疑惑地问向喜公公。

    喜公公念完了圣旨,已经将圣旨重新卷好,弯身递给御墨。不见御墨来接,反倒见御墨一脸怪异地望着自己,喜公公忙平赔笑道:“可不就是这些?靖王爷,接旨吧。”

    御墨没伸手去接圣旨,倒是自顾自地起了身,并语气坚定地道:“这圣旨,本王不接。”

    “你!”喜公公一急,差点儿吼出来,但很快压制了火气,找回了属于自己身份该有的口气:“靖王爷,您想抗旨不尊?”

    一旁的御承赶紧起身,过来相劝:“三皇弟万万不可如此忤逆,快,将圣旨接了。”

    “父皇明明知道小弟不对朝政敢兴趣,还故意召小弟进宫议政,并将原本太子的公务交给小弟?这实在说不过去。定是有人乱在父皇面前进言,故意整我。”御墨小气吧啦地道。

    御承笑道:“看你把你急的,不就进宫议个政?”

    御墨转头对御承道:“大皇兄才是治国能手,父皇放着大皇兄不用,往靖王府下这么道圣旨,岂不是故意刁难小弟?要不这样,皇兄与小弟一同进宫,将那些恼火的事务早些处理好,我们也好出去逛鸟市?”

    喜公公递着圣旨的手,递了半天没人接,这会儿已经酸了。

    “靖王爷,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喜公公见硬的不成,便说了软化话儿,希望赶快将手里的烫手山芋交出去。

    御承见事情有点儿僵住了,再说了,现在他手头也确实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压下来。倘若他不帮御墨,也似乎不太好。

    “也好,为兄便与你一道进宫。”御承终于答应下来。

    御墨这才接了旨,谢了恩。

    不过,御墨可没准备那么快就往宫里跑,在靖王府又是洗洗刷刷,又是更衣沐浴的,直接折腾到了午后才进宫。

    御承真是服了这个三皇弟了,哪儿像个干大事的人?表现出来的样子,简直就整个是一纨绔王孙公子。

    待御墨和御承两兄弟到御书房,皇帝已经等得不耐烦,靠在龙坐上打盹了。

    喜公公凑近皇帝的耳边,轻声唤了声:“皇上,靖王爷来了。”

    皇帝也没真睡着,只是眯眼打打盹儿罢了。其实,御墨和御承两兄弟进来时的脚步声,他刚才是听见了的,只不过没打算主动开口罢了。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帝,九五之尊,制服不了二儿子,难道在温和的三儿子面前也不能耍耍威风?

    因而,就算现在知道人已经进来了,而且就在他身边儿不远处,但他还是没有出声搭话。

    御墨见父皇这般态度,真想扭头就走,却被随行而来的御承给抓住了胳膊。

    “三皇弟。”御承压低了嗓音,唤了声御墨,而后朝御墨摇摇头,意在劝告御墨不可造次。紧接着,不等御墨反应,御承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儿臣见过父皇。”

    承儿的声音?

    皇帝听到御承的声音,当即就将双眼一睁,可不就是么,居然真是承儿跟着来了。

    “你不在康王府呆着,进宫瞎起哄作甚?”皇帝黑着脸,训斥了一句御承,便赶忙将视线转到御承旁边那个心不甘情不愿,脸色极不好看的御墨身上,并道:“墨儿,你愈发的不像话了。让你进宫做点儿事,你还非得将你大皇兄也拉进来。”

    “父皇莫要怪罪三皇弟,是儿臣想跟三皇弟出去玩玩儿,便跟了进宫欲早些处理好朝务。”御承蘀御墨说话呢。

    皇帝却根本不接受御承的说辞,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御案上满桌的奏折,勃然大怒:“你们瞧瞧,太子说走便走,留了这成山的朝务积压下来全给朕收拾。你们兄弟不想着帮衬朕,反倒想出宫游玩!”

    一串斥责,让御承哑口无言,御墨倒是仍旧不开腔。

    皇帝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将御承给打发出去,又屏退了御书房内的宫女太监,打算跟御墨单独“聊聊”。

    御墨见御承走了,就更无心留下来了,一脸的心不在焉。

    皇帝从御座上起身,走到御墨身边儿,一改之前的怒容,此刻含笑亲切地对御墨道:“你这孩子,也闲得太久了。如今父皇给你找点儿事做,你竟这般不甘不愿,真真是被你那二皇兄给带坏了。他带着青丫头出宫疯野去了,你难道也想丢下父皇自个儿出去逍遥?”

    皇帝软下话来,御墨也着实不好再对父亲不理不问。纵然他不看在天子的尊颜上,也该对自己的父亲表现得尊重些不是?

    “儿臣无心朝政,恳请父皇将朝务交大皇兄处理。他处理起来比儿臣得心应手,事半功倍。”御墨好言回道。

    皇帝摇摇头,一脸的为难,还饶有几分寂寞孤独,以及不被人理解的苦楚,叹了口气,道:“你们三兄弟,你二皇兄性子烈,向来不听朕的;你大皇兄也是牛脾气,认准了就是死理儿,朕劝也劝不回来;也就你性子稍微温和些,朕也就指着能给你说几句贴心话。这朝政上的事情你不感兴趣不要紧,留在朕身边儿陪陪朕也好。说不定,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你便对政务来了兴致。”

    “儿臣不是那块料。”御墨再三强调。

    皇帝却早有准备,一般驳斥袭来,让御墨无言以对。再加之,此刻皇帝撑着疲惫的身子仍旧处理那堆如山的奏折,也着实让御墨觉得有些不忍,自己是不是太不孝顺了点儿?

    随后,喜公公适时进来蘀御墨设了座,将御案上的奏折分了些给御墨批阅。

    这一忙,就搭进去了御墨一整天的光景,直到深夜还在皇宫挑灯夜战。自然,皇帝也没有离开御书房,只不过“偶尔”疲惫了,便打打盹儿,“假寐”一会儿。

    ﹍﹍﹍﹍﹍

    御轩和青青一行,一边儿游山玩水,一边儿四处打听独孤九成的下落。

    出来已然两日,却半点儿消息也没有,这让御轩心头开始犯嘀咕。

    “靖王爷可有来信?”趁着下马休憩的时候,御轩问及孟达。

    孟达摇摇头,回道:“我们这一路走来,并不见靖王府的信鸽。想来靖王爷那边儿也没什么进展。是否要属下前去打探?”

    “不可。殿下和太子妃都在宫外,势必引起各方力量的窥视。两位主子身边儿就我们两人保护,若你再走,我一人难保不会出差池。”秦羽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在他看来,主子的安危才是要紧的。至于说宫里有没有动静,凭着太子殿下的手段,那些都不成问题。

    御轩也道:“既然出来了,便不要回宫。”

    否则,下属一回去,岂不将众人的视线又引向太子宫?

    眼看,已近正午,御轩打发两个下属牵马继续往前走,找间客栈落脚,自己则和青青飞身往天虞山而去。

    秦羽和孟达两人见两位主子的身影越行越远,不由都在疑惑:这出来几日,主子们每日正午都要独自离开一个时辰,也不骑马,只管施展轻功飞了去,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大事这般神秘?

    来到天虞山,刚好是午时。

    青青走进那池清潭,摒弃所有的杂念,打坐练功。

    御轩本来是要与她一同进潭的,可是他没习过百玑宫的武功,也没有玄玉丹护体。一进了寒潭便会浑身僵硬,血液冻结,掉入潭中动弹不得。试过几次之后,他也就不在坚持,远远儿地站在岸边那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之下,静待青青练功完了出来。

    望着远处,潭水中央,那烟雾缭绕之处,静静坐在水面归然不动的倩影。

    她正眯着眼,神情淡然,就跟睡着了似的,那双芊芊玉手轻轻地搭在双膝上。一眼望去,竟比仙女更要美上万千倍。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有这等的耐心,愿意安安分分地坐在这里等着一个女人。这期间,他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儿的不耐烦,反倒是嫌弃这一个时辰的光景太短,让他不及看够那抹令人万分着迷的倩影。

    自从知道了她的秘密之后,每日午时,就成了他专享的福利,可以静静在这里欣赏佳人。任凭他怎么看,都没有人打岔。别说,他往常竟不知道一个女人专心致志的模样,那神态,竟比她本能无瑕的容貌更吸引人。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青青走出寒潭,便见御轩坐在树下眼巴巴地望着她露出陶醉的笑容。

    “回神啰……”她调皮地张开五指,白玉般的小手在他眼前晃啊晃。

    御轩脸上还含着笑,缓缓地站起身来,很有默契地与青青一道往她的小茅屋走去。

    山上的风,轻轻地吹着,带着青草特有的清香味儿,十分宜人。

    进了茅屋,喝两杯冰凉的山泉水,果然通体舒畅,只是有点儿饿了。

    “往常你来山上都吃什么?”御轩表示怀疑,这山上有股子阴寒之气,鸟兽很少,又不见庄稼,她都吃什么?

    青青笑道:“我又不整日在此。我每日也就来这里呆一个时辰罢了,要吃东西回家吃就行了。师父他老人家喜欢吃素,半山腰上有大块空地蔬果,山上还有些野果子,足够他老人家享用了。”

    “我怎就没见有菜地果蔬?”御轩疑惑,自己都来了山上好几回了,视线所过之处除了树木便是野草,没见半颗庄稼。

    青青莞尔,没搭话,直接迈步往东南方走,尽头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后,在御轩还没看仔细时,她已经飞身下了悬崖,不见了踪影。

    “青青……青青!”

    御轩从没这般焦急过,扯着嗓子直喊青青。没见回应,他便不顾所以地,纵身便要跃下,却不料被悬崖下突然飞上来个小石子,速度相当快,若非他躲避及时,身上指定被砸出一个窟窿来。

    这时,悬崖下传来青青悦耳的嗓音:“你若下来,就上不去了。”

    “你还好吧?”语气都有点儿不确定了。他望了眼下方的悬崖,黑乎乎的不见底,他确实没有把握能安然来去。刚才是因为担心她才顾不得许多。

    现在听到她发话,他渐渐地冷静下来。想来刚才的小石头是她丢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他跳崖。

    “呵呵呵……”青青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听起来格外清晰,就跟纯净的山泉水流过耳畔一样,有种镇定人心的作用,让人浮躁的心顷刻间归于宁静。随后,又听到她如是道:“放心吧,这儿是我的菜地,我能怎么着。”

    御轩吐了口郁结在胸口的紧张气流,终于找回了平常的淡然表情。

    不多时,青青两只手上各抓了大把青菜飞了上来,笑嘻嘻地道:“这木耳菜的叶子煮面最是好吃。”

    看到她安然上来,他吊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真正地放回肚子里。

    “我怎不知天虞山还有这等地方?你前几日为何都不带我从这边上山?”回想起来,她每日带他上山,走的似乎都是同一天路,从东面山侧上来,还有南北西三面他没有涉足过。这天虞山的秘密说不定就藏在其余三面之中。

    青青知道御轩在想什么,坏心眼儿地任随他发挥想象力,也不跟他解释,只调皮地道:“你若想去其他几面山,自个儿去呗,我又没拦着你。”

    事实上,东面是阴寒之气最轻的一面山,也只有那面山,御轩才能上来。其余三面,即便有她作陪,他也上不来。

    御轩不知内情,见青青这般言语得意,不由在心中叹道:这不废话么?他若自己能在天虞山上来去自如,还用得着见天儿地担心她一不高兴了藏到这里不见他?

    算了,现在这小妮子拽得很,他还是别助涨她的气焰了,省得她骄傲的小尾巴又得翘上天了。

    “你摘了这些叶子,是想煮面我给吃?”他为此,深邃的黑眸里荡出一朵朵幸福的小花花。

    青青咧开嘴,眼里光芒闪闪,没理会他,绕过他的身边儿,径直往小茅屋去了。

    御轩快速跟上去,便见青青熟练地生了火,拾掇好锅碗,动作利落地烧水煮面。

    “你还会这些?”看到这小妮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地方。他得慢慢地探索这个不为人知的宝藏才行。

    青青放了些柴火进灶里,便起身舀水洗菜叶。

    好机会,这项工作他会了!御轩赶紧上来帮忙,掐叶子,洗叶子,还真是有模有样。

    “人说君子远庖厨,你不避讳?”青青挑眉,贼兮兮地道。

    御轩也回得高兴:“我更喜欢夫唱妇随,爱妃愿意洗手作羹汤,做夫君的自然要打打下手。”

    “真服了你,这么件小事,你也要在嘴上占我便宜才甘心。”青青无奈地道。其实,她并不排斥他这样言语风流,毕竟这样的他看起来比较和善,还颇有几分可爱之处。

    不多时,两人的劳动成果出来了。

    热腾腾的面条摆在眼前,御轩心里好不激动,这可是他第一次吃到自己亲手参与煮出来的饭菜。

    “你不吃?”青青见御轩愣在那里,随意问了一句,之后便自个儿先吃了起来。

    御轩漾着狗腿式的笑容:“以后我们每日都来加餐,可好?”

    这家伙,居然恋上了这种二人时光。

    “你这顿都还没吃,就想着下顿了?心眼儿倒是不小。你也不尝尝能不能吃?说不定难以下咽呢。”青青见御轩这样,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眨眼间,所有的烦恼消失殆尽,此刻只醉心于享受眼前的美食。

    幸福是一种心态,一种感受,得来如此之简单……

    “怎会不好吃?我闻着都香。”御轩赶紧表明立场。话落,舀起筷子,以风卷残云之速解决面前的大碗面条。一口气吃完,他才想到自己还没要到答案:“你不反对,便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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