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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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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问,沐景便想起赵晔对英霁说的那番话来,其实在那之前她只是不太喜欢那个黑脸人,可在听到那番话后她就讨厌他了,见都不愿见他。

    沐景没好气道:“才没有,他说我全家都是市井低俗之人,说我长得还有几分姿色,但品行太糟,要是弄回家做了妾或是外室肯定是一大祸患,惹得家中不得安宁。”

    “啊?”采月大吃一惊,“九爷竟觉得夫人品行差?”

    “他亲口说的,被我听到了,我看他是连所有汾州的人都瞧不起,不过那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喜欢他,那时候我觉得他人丑马丑性子傲慢冷漠,除了皇亲国戚的身份外一无是处!”

    采月惊得眼睛睁得老大,随后又想了想,笑道:“夫人是逗我吧,既是如此,那夫人怎么还嫁给九爷了?”

    “因为他有钱有身份呗,而且那时我发现他笑起来脸上有酒窝,觉得他也不算很丑。”

    采月有些觉得她是说笑,“那九爷为什么又娶了夫人?”

    “这个……”沐景回道,“我不知道……原本,他是让我给他做妾的,大概是见我不同意,他就索性娶我做妻了。”这个,是赵晔自己的回答。

    采月看着沐景道:“九爷对夫人,确实是真心。那时候九爷说要退婚,别说外面人,就是林家、就是我们这些自己家里的下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突然间的,九爷就要退婚了。因此,九爷还与王府的二爷闹过矛盾,似乎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现在九爷与夫人成亲了,且夫妻情深,如此倒也好。”

    “因为这事,九爷和林家的关系应该也不好了吧?”沐景问。

    采月浅浅一笑,“是没以前热络,但亲人总是亲人,以后总会慢慢好的。”

    别的能慢慢好,这种事如何能慢慢好?沐景知道采月不过是安慰,沉默了一番,问道:“九爷的表妹,是叫林依冉?”

    采月不知该不该与她说这事,迟疑着并没有立刻回答。

    沐就笑道:“无事,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些,以后再想办法与九爷一起把这关系再弄好,九爷没有兄弟姐妹,唯一的亲人便是王府与林家了,与这两家的关系自然犹为重要。”

    采月立刻点头,“夫人说的是,正是如此。”随后才回道:“确实是叫林依冉,是故去老夫人弟弟家的女儿,在家中排行第七,她父亲便是九爷的舅舅。”

    “她身子是不好?”

    采月点头道:“是有些不好,不过好像没大的问题,就是平时辛苦些。”

    沐景想起赵晔对那表妹的形容,又问道:“她与五表妹是亲姐妹,性子应该也差得不远吧?”

    “性子差得有些远。”采月回道:“她们都是一母所生嫡出的女儿,相貌有些相似,但性子不同,林五娘硬气一些,林七娘软一些,大概是生病的原因吧,没什么脾气,说话也轻。”

    那大概就是赵晔所说的温婉了……沐景能想到那表妹的样子,与她姐姐一样的清秀美貌,说话轻细,没有脾气,性子又温婉,看起来一定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不知道赵晔对她是怜惜多一些还是怜爱多一些。

    采月见她沉默,有意又说道:“九爷与七娘在一起时没什么话,也并不吵闹,与夫人在一起却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的时候生气,有的时候笑,有时候时候还斗嘴,而且九爷从来没给人剥过虾。”

    沐景也轻轻笑了起来,问道:“他是不是从小就不怎么爱讲话?”

    “不是,”采月回道:“以前讲的,后来大老爷去了,老夫人去了,九爷话便少了,再后来从王府搬了出来,整天对着我们这些下人九爷也就更少说话了,只是后来他与英家四郎关系要好,对着英四郎倒是有许多话,不过这几个月英四郎又伤了,两人便很少见面了,还好有了夫人,九爷对着夫人比对着英四郎话还要多一些。”

    英霁……

    赵晔……

    沐景问:“现在又什么时辰了?”

    采月估摸了一下,“也没说多留下的话,估计仍是亥时。九爷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些男人们一喝起酒来就拉着人不让走的,夫人不如先睡着吧。”

    沐景点头,依言躺了下来,想一觉醒来赵晔就回来了,可却总也睡不着。

    外面终于又传来守钟人铜锣声,锣响三下,却是子时了。她想,这正是平常人熟睡的声音,赵晔应该进了智贤大师的房间吧。

    小心一点……小心一点……她想在心中祈求佛祖,却想起来赵晔正是去闯佛祖的寺庙,她不能祈求佛祖,那她就祈求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吧,让赵晔平平安安的。

    子时,一刻,二刻,三刻,四刻,五刻……她在心里默算的着时间,门外却似乎没有人回来的动静,她又想,或者是自己算快了,便又回来从三刻开始算。有些希望守钟报更的人再报一次确切时间,又想起再报就是丑时了,赵晔不能弄这么晚的,还是不报的好。

    再次听到锣声时,她又想,丑时也不算晚。也许智贤大师勤奋,一直到子时都还在译佛经,所以赵晔就多等了一会儿,可是那样赵晔该会多冷?

    丑时,丑时一刻,丑时二刻,丑时三刻……

    沐景没想到赵晔会在寅时都没回来。许多生意人这个时候都开始起床了,也有许多人这个时候都醒了……她想,说不定他在回来的路上,从相国寺回来还要一段时间的。

    一刻,二刻,三刻……沐景紧紧捏了枕角,心中抑制不住地紧张担心。

    或者,她不该让他去的,不该让他陟险的,大不了她就将惠容公主的事宣扬出去,最后别人信不信,是不是斩头都由她来承担,总好过害了赵晔……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听了几声鸡鸣,又听到了外面街道上有年轻男子嬉笑走动的声音,以往她都睡着,今天她听得清楚,大概是两个或者三个男人,年轻的,喝了些酒,正说着女人的事,有人说,“那诗诗正够味儿,要不是明天有事我都不想下床!”。

    又有人说,“不是有事,是你没劲了吧。”。

    然后前面人说,“你才没劲,总喜欢出高价找梳拢,是对付不了厉害的吧。”吧赵过大。

    于是她便知道这几人都是去逛了妓馆的,这条街除了医铺大多是高官宅邸,几人应该是这些高官家里游手好闲的儿子们。

    连夜里出去玩的人都回来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再次传来鸡鸣声,这次声音又大了些,几声之后,便是成片成片的叫,证明天亮了……

    “铛”的一声,又一阵铜锣声传来,沐景陡然一惊,知道是卯时五更了。

    天真的亮了,再怎么晚,也不会晚到现在,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门外突然有了些动静,沐景屏住呼吸张大耳朵听着,直到门响,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九爷回来了。”外面传来采月的声音。

    沐景心大大喜,衣服也不及穿就跑了出去,帘外采月才燃灯,昏黄烛光慢慢亮起,赵晔从外面进来。

    有些想哭,只觉得他平平安安地站在她面前就像是梦一样,她咬咬唇,突然走上前去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

    其实她想抱他,可是于礼不合,他还没进房,还有丫环在跟前。

    他的手一片冰凉,就像从冰窟窿里拿出来的一样,他的身上沾着雪花,白白的一片一片,他脸上也有,浓密的睫毛上就沾了一粒。

    她还是抱住了他。

    赵晔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推开,“我身上冷,快回去吧。”

    感受真实的他,沐景将心稍稍安下来,侧头,只见采月低头立在灯旁,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门口有响动,似乎是其他丫环过来侍候他更衣洗漱。

    沐景便退开,小声道:“那我先回房了。”

    赵晔点头,她转身起了两步,随后立刻回头道:“今天别去军营了吧,你休息一下,然后……我有事给你说。”

    “今天不用去。”赵晔回道。

    沐景放下心来,这才跑向了房间。

    既然不用去,哪肯定是要休息的,所以赵晔很快就从净房出来上了床,待丫环离去沐景才拉住他胳膊问:“怎么样,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房中灯还燃着,赵晔看向她,因为她第一句问的不是事情办成没而是他的安危,让他心中升起浓浓暖意。

    沐景想起他冻了半夜,立刻拉了被子将盖住,“要不你先躺下吧,坐着冷。”

    “无事,房中暖和。”赵晔回道:“东西已经被人看见了,智贤大师虽不承认,但过来的师父说要将东西交给住持。智贤是佛门子弟,又得过先帝嘉许,地位非同一般,住持定不敢隐瞒不报,到时候查探起来惠容公主的事就出来了。”

    沐景舒了口气,握着他手道:“怎么这么晚才回?”

    “在外面多等了会儿。”赵晔说道:“那智贤大师倒还认真,一直译经译到了三更,我三更四刻进房,怕他没熟睡,所以吹了些江湖上的迷烟,这才将东西在他书桌前抽屉里藏好又点了火,院中僧人来救火,清理经书时发现了抹胸。我一直躲在暗处,确认事情会闹大才离开。”

    “那你是不是在火炉旁点火,不会让人发觉是有人故意的吧?”

    赵晔笑道:“那小和尚都承认是他不小心没把火炉放好了。”

    沐景再次松口气,紧紧握着他的手,“我吓死了……”

    赵晔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发觉她担心时的样子与笑时一样迷人好看。

    沐景犹豫着,挣扎着,终于下定决心要说,抬起头来,却见他已朝她靠近,唇再差一点就贴着她的脸,见她突然抬头,脸上略一愣,立刻退了开始,神情带着些尴尬。

    她自然明白刚才他是要做什么,也在之前睡着数时辰时就想好等英霁的事一过去就与他圆房,所以对于身体上的触碰亲密她是完全不抵触的,只是……

    她不由松开他的手,拽紧了自己的手,装作没注意他方才的动作,低头道:“我有件事,想与你说……”

    看她的样子便知道是真的有事,赵晔没回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沐景开口道:“前天救我的人,是英老夫人。”

    赵晔没出声,她也不敢看他的脸,只硬着头皮说道:“她听说了我的身份,便邀我到客栈去,见了她之后我才知道她的身份,然后她说,英霁情况十分不好,不和吃药吃饭,求我去看看他。”

    许久,他说:“你答应了?”

    沐景没有回话,那个时候的她,一切都不由自主,只要想到自己有可能救英霁,她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现在,她依然不后悔。

    赵晔说道:“昨天瞒了我,今天又为什么告诉我?”

    沐景抬头看向他,“我不想瞒你,不想背着你做这些事,我想与你一块去……就当他是你朋友,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但问题是,英霁并不只是他的朋友,还是她之前想过要嫁的人,她现在竟求他带她去见英霁。这事听起来都觉得荒谬,可她却做了,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如果我不答应呢?”赵晔说。

    不答应……

    “子昀……”沐景看着他,半晌,再次伸手握住他,眼中的乞求之意溢于言表。

    赵晔不想再听下去,稍稍撇了脸道:“什么时候?”

    沐景忍不住欣喜,立刻道:“今天!”

    “那我躺一躺就随你去。”赵晔说着,躺了下来。

    沐景下床去熄了灯躺下,看着他侧过去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与以前每一次都一样,她有感激,有道歉,然而谢谢或是对不起说出来都不应该,她也不想说。

    两人之间有空隙,她怕他冷,将被子往他背后压,压了几下却压不住,最后往他背后挪了挪,用自己的身体贴住他背。

    她搂了他的肩说道:“子昀,要过年了……明年,我们要个孩子吧,家里人少,有个孩子应该会热闹许多。我愿意与你圆房,只是愿意,并不要你拿丈夫的身份来强迫。”

    赵晔并没有回她的话。

    后来她才明白,她有些时候是很糊涂的,完全比不过采心。采心明明想留在赵宅,可受了她的恩情后并不跪在她面前感恩戴德,而是一副轻飘飘的态度去留随意;赵晔才同意与她一起去看英霁,她就抱着他大表心意,在她心中是真心实意,在他心中却是为了那一人而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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