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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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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举动,打断了采薇和阿娘述衷肠的行动。阿娘伸手轻轻的揪了一下南瓜的耳朵,呵斥道:“这是你们的阿姐,见了阿姐,还不快快行礼?”

    “是的,阿娘,孩儿遵命!”南瓜煞有介事的,向采薇作揖行礼,朗声笑道:“小弟南瓜,拜见阿姐!”

    月牙儿咬了咬粉嫩的小嘴唇,对着采薇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小糯米牙,乖巧的福身行礼:“月牙儿见过阿姐,阿姐我好想你哟!”

    说着,如炮弹一般扑向采薇的怀抱,采薇连忙蹲下身子,张开怀抱。刚准备就绪,一个小小而柔软的身子,就撞进了她的怀里。

    “嗳哟,月牙儿啊?姐姐也好想你哟!”

    在南瓜羡慕的眼神下,采薇将月牙儿举了起来,飞快的选择了好几圈。月牙儿“咯咯”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穿透长空,随风飘散。

    南瓜不甘心就此被“冷落”,过来拽采薇的衣摆,奶声奶气的道:“阿姐,小弟带你参观一下!”稚嫩的童音,带着一种故作成熟的姿态,采薇听了不禁好笑。

    嘿嘿,这小家伙。看来,平日里没少摆“小小男子汉”的款儿!当即把月牙儿放下,朗声笑道:“好!有劳小南瓜了!”跟阿娘打了声招呼,就牵了月牙儿,跟随着小南瓜欢蹦的脚步,将阿娘的家参观了一遍。

    阿娘的家,就在山脚下。门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蜿蜒而过。竹编的篱笆墙,带刺的植物缠绕在篱笆墙上,各种野花野果挂在枝头,迎风招展。

    前院很大,五间正房,正中的那间正房是厅堂。三间厢房,一间库房,还有磨坊、厨房、茅厕什么的。庭院正中,有一棵百年的榆树,右边是两棵杏树,左右角落是几棵枣树。枣树下,有一张石桌,四张石椅。

    后院,一分为二。左边,是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一间杂物房。房子前面,是几棵桃树和李树和苹果树。右边,是菜园,有十来垄菜畦。

    “这菜,是阿娘亲自种的,吉祥姐姐有时候也会帮忙。对了,吉祥姐姐就是隔壁邻居家的姐姐。”月牙儿仰着小脸,咧嘴着小嘴,兴致勃勃的介绍道。南瓜很自豪的补充道:“阿姐,在这十里八乡,阿娘种的菜,是最好的!”

    “哇,阿娘好棒哟!”采薇拍手称赞,对弟弟妹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是啊,母亲是个勤快的人,也是个自强自立的人。尽管是大家闺秀出身,如今的她种菜做饭,早就已经是一把好手了!虽然继父的积蓄并不是很多,但是家境其实也不错,算得上是“小康之家”吧!

    哎呦,很奇怪啊,“小康之家”这个词,莫名其妙的,就从采薇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采薇有点迷糊,百思不得其解。似乎,在灵魂的深处,埋藏着一段久远的记忆。是上辈子的记忆么?这年头一闪而逝,并没有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什么痕迹。

    “阿姐,这棵枇杷树,是我种的!”

    南瓜稚嫩的声音,打断了采薇的思绪。她顺着南瓜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棵三尺来高的小树苗。

    “嗳哟,这就是枇杷树啊?”采薇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右手抚上南瓜的小脑袋,笑着赞许道:“南瓜真棒,是个好孩子!”

    正说着,耳畔传来一个惊喜醇厚的声音:“采薇丫头,也不来封信,渔叔好去县城接你!”貌似责怪的话语,却透着自然的亲昵和喜悦。

    采薇闻声抬头,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大汉闯入眼底,他正是记忆中的师叔白渔,也是阿娘如今的夫君,是她的继父!采薇连忙上前行礼:“采薇见过渔叔!”其实,她本来是想要叫一声“爹爹”的,无奈两人没有一起生活过,那一声“爹爹”实在叫不出口。也罢,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吧!

    五年未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健壮、精神奕奕,深邃黑亮的眼眸中,较之五年以前,更多了一分清澈和恬淡。看得出来,跟阿娘在一起,他过得很幸福,很舒心。月牙儿跟南瓜这么天真活泼,也从侧面证明了,阿娘的婚姻生活,是幸福的,是美满的!

    采薇的心,总算彻底的放松了!

    只要阿娘过的好,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阿娘幸福,她就觉得幸福。接下来,她可以专心的为自己的未来生活,好好的谋划一番了!

    晚餐非常的丰盛,一桌子的山珍野味:红烧兔肉、小鸡炖蘑菇、黄焖麂子肉、酥炸小鱼干、丝瓜排骨汤,还有两道采薇从来没有吃过的山野菜。

    这些山鸡野兔麂子,都是白渔在见过采薇之后,特意进了一趟山打来的。野菜,是采薇领着香荽,在南瓜的带领下,在家附近的山林里采摘的。

    “来,采薇喜欢吃麂子,多吃一点!喜欢的话,渔叔每天都去猎一只回来,吃个尽兴!”白渔给采薇夹了一块上好的麂子肉,满脸亲切的笑容,给采薇一种父亲般的感觉。

    “谢谢渔叔!”采薇笑容可掬。

    谭芷荃瞪了采薇一眼,轻声呵斥道:“还叫渔叔?是不是该改口了?”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白渔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他:你是否愿意?

    白渔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大喜,笑眯眯的看着采薇,满脸的期待。

    “是,阿娘!”采薇从善如流,就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很爽快的向白渔行了一个大礼:“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哎,好闺女,快快起来!”白渔的脸上洋溢激动,眼底跳动着喜悦的光芒,伸出手去,想要亲手将采薇扶起来,临了又觉得采薇是大姑娘了,似乎不是很妥当。

    一旁的香荽见状,连忙将采薇扶了起来。

    “好孩子,这一声爹爹,我等了好久了!”白渔激动的搓着手,又为采薇夹了一块麂子肉,笑容愈发的亲切慈祥。

    “谢谢爹爹!”采薇恭敬的道谢,也用公筷给白渔夹了一只他爱吃的小鱼干。

    谭芷荃喜极而泣,用帕子不停的拭泪。

    南瓜和月牙儿难得这么乖巧,一语不发,只是安静的吃着饭菜。时不时的,会偷偷的交换一下眼神,两个小人鬼大的鬼精灵,稚嫩的小脸上始终挂着喜悦的微笑。

    嘿嘿,俺们的爹爹,也是阿姐的爹爹了!日后,俺们一家五口,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没有隔阂的一家人!

    早慧的小小男子汉南瓜,心里美滋滋的,简直就乐开了花!采薇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乐呵呵的笑了。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炭火前闲聊。雪莲山地区白昼的温差很大,而且现在只是暮春时节,夜晚的时候得穿棉袄呢!

    “阿娘,女儿想改个姓名,就叫谭蔓儿!”

    这不是征询的语气,分明是通知的语气。

    “你说啥?改姓谭么?”谭芷荃愣住了,感到非常的意外。这个时代的子女,如果擅自把姓氏也给改了,那可是大不孝啊!月肠煞们。

    “是的,阿娘!正是如此!”

    “好好的,为啥要改姓名啊?这可不好,你已经满十五岁了,得找人家了!改掉姓名,你就不是贺家的人了,想要说门好亲事,可就难办了!不行!我不答应!”。

    温婉柔和的谭芷荃,一反常态的强硬了起来,断然否决了女儿的决定。贺家,如今可是大燕国声名赫赫的世家,采薇是贺家的嫡长女,这个身份可以给她带来一门很不错的亲事。这对她来说,可是利大于弊!

    “阿娘!”提起亲事,采薇就不禁大怒,气呼呼的将自己来雪莲山的缘由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遍。

    “什么?你,你,这是逃婚?!而且,对方还是端王爷?!”谭芷荃一听,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阵头晕目眩。

    “是的,女儿确实是在逃婚!那人,也确实是端王!”采薇觉得阿娘的表现有点怪异,暗自思忖:莫非,阿娘是怕了么?

    谭芷荃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哎呦喂,我可怜的女儿啊,那个端王如今正是虎威军的副将啊!虎威军的驻地,离咱们这里,也就五十多里的地!这个地方,正是他的势力范围,你逃婚来这里,岂不是羊入虎口?”

    没错,阿娘确实是害怕了!不过,却跟她猜想着担心她会连累阿娘一家人,有点出入。听了阿娘一席话,她这才深切的体会到一颗慈母之心,阿娘这是担心她会被端王给抓住,落入虎口。

    “什么?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是虎威军的副将?!”采薇大惊,不禁以手抚额,无语望天。

    哎呦妈呀,这确实是自投罗网来了!

    采薇眉头紧皱,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切的问道:“爹爹,虎威军的元帅是谁,风评如何?”

    “虎威军的元帅啊,是莫云天,此人为人果敢正直,是个刚正不阿、英勇善战的英雄豪杰!无论是对待手下的将士,还是对待驻地的百姓,都非常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