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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宫中的梁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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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还未踏入宜寿宫的内殿,就被里面的争吵声惊得止住了脚步。

    这个临川,真是走到哪,祸事惹到哪。

    一边是疼爱有加的皇妹,一边是怀着皇嗣的爱妃,皇上转头看着身旁的内侍小高,面露难色,“朕是不是该避一避,等会儿再过来。”

    临川素来喜欢捉弄后宫的女子,除了皇后,上至正一品的妃子,下至普通的宫女,几乎都让她戏弄了遍。

    小高指了指内殿,里面似乎已经在掀桌翻椅,摔玉扔瓶,砰砰啪啪的一片乱响,不用看,就能猜到宜寿宫内一片狼藉。

    今日的沐昭仪怕是被临川公主气得不轻吧,否则怎么会在太后宫中不管不顾地放肆起来。

    “皇上,你来得正好,她们两个吵得哀家头疼,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是往日,明太后多是向着临川公主,但现在,沐昭仪身怀有孕,太后顾忌颇多,自然左右为难。

    走出内殿的明太后,在两个宫娥的扶持下,见皇上过来,忙吩咐了几句,就带着一群宫女离开了。

    “母后,是这个沐狐狸栽赃嫁祸,诬陷儿臣。”

    “太后,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临川公主与沐歆婉两人追向明太后,一先一后出了内殿,谁知,太后早已走远,看到的竟是正准备离去的皇上。

    “皇上——”

    “皇兄——”

    这两人忙话音一改,朝着皇上小跑而来。

    夏侯墨眉头一皱,下意识地伸手,欲要接住飞扑而来的临川公主,但一想到刚刚母后的吩咐,还有沐昭仪腹中的皇儿,夏侯墨又微微一转身,扶住了沐歆婉,“爱妃,这是怎么一回事?临川欺负你了。”

    “皇兄,你偏心。”要不是看在未来皇侄的份上,她一定将沐昭仪打得满地求饶,临川公主气得双手紧握,一向最疼她的皇兄,居然扶沐昭仪,而不管她。最气人的是,皇兄一开口就定她的罪。

    “临川,别闹了。”殴打妃嫔,欺凌宫女太监,不学礼法,皇上叹息地摇头,半年后,将这样一个公主嫁给长垣安氏,确实有失皇家颜面,亦有愧于安太傅。

    “皇兄,今日明明是沐昭仪先惹皇妹的,皇妹什么还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平白糟了沐昭仪一顿质问。皇兄若不信,可以问小路子。”若早知这个沐狐狸在母后宫中,她就不来了,哼,仗着皇兄的宠爱,到处招摇,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沐昭仪最擅长的就是口蜜腹剑,面上讨好,心底里却打着怎么算计人的毒计。临川公主恶狠狠地盯着沐歆婉,敢惹她,好大的胆子。

    “奴才——”被临川公主指到的小路子吓得跪倒在地,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有本公主替你做主,你尽管说。”临川公主豪气地拍着小路子的肩头。

    小路子苦着脸,他该怎么说啊,公主与沐妃娘娘两人一见面就开始争吵,至于事情的始末,他也不是很清楚啊。

    “算了,你先退下。”还是皇恩浩荡啊,小路子一听皇上发话,慌忙而逃。

    宜寿宫内又不是小路子一人,临川公主的视线往后一扫,吓得一殿宫女太监面如土色,纷纷跪倒。

    这只沐狐狸本事不小,竟然连母后宫里的内侍宫女都忌惮她。

    邪不压正,不靠她们了。临川公主双手撑腰,大声嚷道,“沐昭仪,你自己的东西丢了,就怪到本公主的头上。本公主宫中什么稀罕宝物没有,怎么会看上你那颗破珠子,不过是一颗小小的随珠,本公主就是拿来当弹丸,还嫌搁手呢。”

    一颗价值连城的随珠,被临川公主说成了破珠子,而且还是在皇上面前,明目张胆的指鹿为马。沐歆婉心疼地伏在皇上身前抽泣,“皇上,您看公主,呜呜——”

    那可是皇上赏给她的,整个宫中,只此一颗,而且这颗随珠一放到黑暗中,就会发出黄绿色的光芒。深宫内院,守卫森严,怎么可能会有人冒着杀头的危险闯入宫内盗宝,更何况,这个贼人别的宫中不去,偏偏只来她的寝宫。

    原来是为了那颗随珠,皇上终于恍然大悟,临川与沐昭仪这两人本就有过节,再加上皇后暗中的挑唆,这么一想,皇上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不过,以临川的性子,半夜三更不睡去做梁上君子,也不无可能。

    “爱妃,若没有真凭实据,这——”不管是不是临川偷得,面对唯一的皇妹,皇上自然又是不分黑白地开始护短。

    “对,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本宫。”有皇兄帮忙,临川公主忙理直气壮地喝道,外加嘲讽两句,“沐昭仪,不要整日摆弄是非,你若太闲,可以绣绣花,扑扑蝶,或者,找皇兄撒撒娇也行。”

    满地的宫女太监皆在捂嘴偷笑,皇上听得一脸无奈,这临川,该说她什么好呢。

    “你——”沐歆婉抹了抹泪,冷笑道,“谁说我没有真凭实据。敢问公主,昨晚你去哪了?”

    这一问,使得临川公主的气势大减。

    “我——”师父说,拜师之事不能泄露半句,临川公主心中叫苦不迭,师父,被你害惨了。

    沐歆婉借机再逼问,“还有,你衣袖上的黄绿色粉末,是什么?”

    被沐昭仪这么一指,临川公主才发现她的袖口上不知何时沾了些许泛着光芒的黄绿色粉末,而这光芒,就是与那颗随珠散发出的黄绿色之光如出一辙。

    “我——”她也不知道啊。昨晚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寝宫后,哪还有力气再出去做贼,临川公主第一次被驳得哑口无言,她无辜地看着皇上,不说话。那灵动的眼神,还有嘟起的小嘴,仿佛是一种无言的挑衅,皇上更是左右为难,心中暗道,这个临川什么东西不好偷,偏偏去偷随珠,偷了也就罢了,还将随珠研成粉末、毁尸灭迹。

    皇兄,这真的与我无关啊。临川公主又瞪向皇上。

    兄妹两用眼神暗暗交流了一番,最后还是皇上妥协,他假意咳了咳,搂着沐歆婉宽慰道,“爱妃,朕的宸佑宫里有一些西南使臣进宫的宝物,你若看上什么,朕这就派人给你送过去。”

    “沐昭仪,你别得寸进尺。”见皇兄只顾着沐昭仪,而不替她伸冤,临川公主气得直跺脚,“你们等着,本公主现在就去找那个贼人,追回赃物。小彩,我们走。”

    喊上贴身宫女,临川公主推开沐歆婉与皇上,直接跑了出去。

    “皇上——”恃宠而骄的沐歆婉,软软地倒在皇上的怀中,“臣妾也不知刚刚怎么会与公主吵起来,其实臣妾原想与公主好好相处,但——但——”

    怎么会怎样?她的喜怒一向隐藏得很好,即便是被偷了随珠,她也不该如此张扬地与公主在太后宫中大吵大闹,而且还当着太后的面。可是,刚刚的她,好像胸口中堵着一团火,就连说话,她也控制不了。

    难道是沐歆宁在她身上施了什么邪术,或是抹了什么药粉。

    沐歆婉越想越心惊,几乎是缩在皇上的身前瑟瑟发抖。

    “朕了解皇妹,定是她先惹怒了爱妃。爱妃不必自责。”沐尚书的女儿,才貌双全,入宫一年,也进退有度,但今日所见的她,为何是如此的陌生,皇上心生疑惑,但也有可能是身怀有孕,性子难免会与寻常不同。

    沐歆婉摇了摇头,诚惶诚恐地道,“皇上,是臣妾逾越了,但是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刚刚之事绝非出自臣妾本意。随珠虽贵重,但若公主喜欢,臣妾自当奉上——”

    “爱妃不必多言,朕明白了。”皇上笑着扶起欲要下跪请罪的沐歆婉,“爱妃的为人,朕还是信得过的。临川自小被朕与母后宠坏了,性子难免骄横些,日后临川若再来寻爱妃的麻烦,爱妃尽可以替朕好好管教她,无须再向朕禀告。母后若问起,爱妃就说是朕的旨意。”

    沐家大小姐的为人如何,他曾让陈桓派人打听过,除了深居简出,又性子冷些,却是个心善之人。由这样的女子为他生下的皇儿,将来定是位贤良之君。

    只是——,夏侯墨仔细地盯着一脸惶恐的沐歆婉,陈桓明明说沐府大小姐清傲而又自负,遇事时从容淡定,更不会在脸上显露惊慌、害怕之色。难道宫中的生活,真的可以磨去一个女子的棘刺,褪去所有的冷傲。

    或许吧。夏侯墨心中失望,但面上却依然带着笑。

    “谢皇上。”沐歆婉笑靥如花,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她就不必再与临川公主虚以委蛇。然而一想到沐歆宁的存在,沐昭仪就犹如芒刺在背,杀不得,留不得,她与沐歆宁现在也算唇亡齿寒,若她的身世揭开,那么沐歆宁也必然遭到牵连。一个是冒名顶替的沐妃娘娘,一个是假的医谷主人的妹妹,她们姐妹俩还真是同命相怜。她就不信,以沐歆宁的聪明,最后会选择与她玉石俱焚,来个两败俱伤。

    呵呵,若她死了,她也绝不会让沐歆宁活在世上。

    沐歆婉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杀气,随后,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