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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疯狂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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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疯狂的代价

    有人说,疯狂过后,是如大海般波涛汹涌的寂寞。

    也有人说,疯狂过后,是如浩瀚黄沙般一望无垠的广阔。

    但更有人说,疯狂,不过是疯狂,疯狂过后,也不过是如同未曾疯狂过一样,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塌下,衣衫凌乱。

    塌上,女人衣衫不整。大圈大圈的血印湿在被褥上。

    塌尾,一个美的不可方物的男子,惊骇的望着塌上那片在欢愉过后遗留下来的似海残红。血眸早已褪色,转成幽沉的黑,黑的深不见底。

    “语…妆。”

    吃力的抬起手腕,塌上的女人向着还处在惊骇之中的美艳男子伸了伸手指。

    “烟儿?”

    愰然回过神来,男子顾不得身上未着半点衣装,扑到女人的面前,紧紧握住女人的手。

    “语妆,对不起。是本王负了你,没能保住腹中与你的孩儿。”

    直到此刻,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才算真正的明白了,为什么眼前的男子会那样疯狂的对待自己。

    “烟儿,是我,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已经…”

    握着女人的细长手指已经冷的开始抽搐,男子浑然不觉的,言语未终,泪已顺颊滑下。

    “不怪你。要怪只怪本王的警惕性不够,被人摆了一招。”

    抬起手指轻轻勾抹着男子失了魂魄的眼泪,女人用力拉过被推到塌尾的羽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烟儿?你,记起来了?”

    泪水积涌的更多了,男子在眼泪的湿热中品尝到了那种叫做苦尽甘来的滋味。

    “是本王对不住你了。不仅把你忘得彻彻底底,甚至还要你那么辛苦的入宫找本王。”

    搂住男子冰凉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暖着,女人脑中的记忆又像过电影似的一副副,一幕幕,如书卷展开那般,有喜悦的,有难过的,有不可割舍的,也有非忘不可的。

    “语妆不苦。”

    终究是把那颗属于自己的心给找回来了,虽然这过程有些残忍,虽然这得到结果的代价是如此的严重,但男子依然觉得值得。

    只有这样,凰凤女国,才能有她有他,有凰有凤。

    “语妆?你中了腐竹香?”

    闻着男子的发梢,女人眉目一沉,眸色冷冽,凝起几分清寒。

    “呵呵,烟儿真厉害。只凭嗅觉就知道语妆中了什么毒。”

    男子抹擦着脸上的泪水,像只没有被洗过脸的小猫。

    “贫嘴!几天了?”

    羽被下的手惩罚似的摸上了男子最为绷紧的禁地,女人难掩眸内无法替取的担忧。

    “三天。”

    马上回话,男子突然变的很乖。

    “还好只是三天,时间还够。你若是来个七天八天的,本王就去找一群小侍在你面前行房,定要气死你不可,免得你在人世间受活罪。”

    女人总算稍微放下担忧的心,若无其事的开起玩笑来。

    “要真是那般,语妆也便认了。”

    此时的男子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种叫做柔顺的情感。

    “真是逞强的小野猫,牙尖嘴厉的。是不是本王太宠着你了?”

    手上如丝滑过男子绷紧的禁地,女人低下头注视着脸上猛然泛红的面庞。

    “烟儿?你要做什么?”

    棉褥上的血味尚未散尽,男子可不想再惹出什么祸事来,急急逮住女人耍坏的指尖。

    “呵呵,当然是要语妆扶本王起塌了?顺便把宫里的王御医给招过来,就说本王身体不适,让她来瞧瞧。”身子里的血都快流干了,还能做什么?

    女人盯着男子再次红的不成样子的面孔,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在心里暗叹,‘语妆,莫非你真想把本王给折腾死?’

    看着男子起身下塌,女人硬撑着手臂坐起身,右手四指一合,朝着自己右耳边临近下鄂半寸的地方不轻不重的一掌拍下去。

    ‘哧哧’两声,那是翡翠针穿透骨骼被打出的声音。

    女人下鄂骨上的鲜血飞溅,两根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碧色翡翠针飞过屏风直直扎进卧房的屋柱上。

    “烟儿,这就那两根我无法在你身上找到的翡翠针?”

    手心内力一收,两枚翡翠针落入男子正在套衣的指间。

    “嗯,这就是落水那夜,你搜遍本王周身都无法找出来的最后两枚翡翠针。”

    女人无力的躺回塌上,身下依然是那沾满了血渍的湿润。

    “南冥!”

    翡翠针匿于袖间,漠语妆推开门扇,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外喊出了名字。

    “少主。”

    门外,黑衣人已在守候。

    “南冥,把这两枚翡翠针交给南修。”

    “是,少主。”

    黑衣人在接了翡翠针后便消失无踪影。

    “烟儿,由皇宫到王府的距离不近,就算王御医的脚程再快也得二个时辰才能赶过来。以你现在的身子,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漠语妆忍不住发问,这么多的血,再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未除净的胎儿,时间够吗?

    “如果语妆放心不下本王,可以去通知苒陌风来看守本王。相信本王,他绝对是那个可以让语妆放心的人。”拽住漠语妆的手袖说完最后一句话,女人无法忍受身体上的痛苦,昏死过去。

    “最好如是!否则,就算拼了整个幽堂,我也要让他龙凉的皇族来陪葬。”

    漠语妆替塌上的女人掩好被子,走出房门,合好门锁。

    烟苒阁,草色丛生,微风徐吹,吹得拂袖站在小亭中的美男儿,良襟飞舞,罗带飘扬。

    “七弟,我们好久不见了。”

    小亭的一边,石道之上,一名面容刚毅的男子手持玉笛正站在风中,望着小亭走来。

    “四皇哥大驾,陌风有失远迎。”

    略微低首,苒陌风眼神一怔,与男子之间并未显现出如旧时宫内那般热络。

    “呵呵,父皇让四哥来探望探望七弟,不知这几年七弟一切可好?”

    手持玉笛的男子也未曾现多少的热情,与苒陌风之间很像你来我往的薄水之情,但又似不那么真切。

    “呵呵,多谢父皇厚爱。陌风一切安好。”

    对于那名远在天边的老者,苒陌风并没有多大的关心,表面上应付着。

    “嗯,四哥似乎很久没有与七弟合奏一曲了,既然今天得见了,自是不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知七弟意下如何?”

    笛子在男子的手中漂亮的旋了个圈,男子就着石道而站,摆笛身在唇边。

    “呵呵,四哥盛情难却,陌风怎好推迟。”

    苒陌风解下腰间的布袋摊开,里面竟然是一柄和男子手中玉笛拥有相同质地的玉箫。

    “箫?看来倒是四皇哥有幸了。能与闻名天下的独箫公子同谱天音?”

    男子眼眸亮了亮,闪出几丝欣赏。

    没想到,名闻天下的独箫公子居然就是他护守这么多年的七皇弟?

    呵呵,他的七皇帝果然让他大开眼界。

    “笛与箫本属同宗,能共谱一曲,自然是美若天成。”

    言毕,苒陌风抬指拂箫,唇抵箫身,不再与男子相望。

    箫声低沉,如深谷幽涧,静谧流淌,引出前音。

    “好曲,四皇哥佩服。不过,深谷回音,未免太过低沉。不如来点行云流水,青山鸟吟可好些?”

    翠笛声起,悠扬啼啭,时而清脆,时而飘逸。

    配着箫声呜咽,如薄云卷雨轻狂嚣张,似寒星波影美妙流畅。

    苒陌风皱了皱眉,按在箫上的指尖出现些许颤动。

    莫非父皇想对自己下手了?

    笛音卷着深厚的内力同箫声交叠在一起不断翻卷,结绕,苒陌风一个念想里所相差的分毫,鄹然让箫声落了笛音的干扰,只听笛音在瞬间鸣起一个高速嘹亮的转音,快的让苒陌风应对不及。

    “唔!”

    胸中一股腥味翻涌,苒陌风张口吐出的,是一抹怵目惊心的血红。

    “七皇弟,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呐!对人一点戒心都没有,这样可不行喔。”

    笛音停住,男子刚毅的面容露着玩味的笑容,一步一步向苒陌风走来。

    “四皇哥,这是陌风十几年来欠你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此一次。”

    扶着亭栏坐下,苒陌风垂着身子倚在亭柱上,一身描花精致的莲荷白衣,血色越渐越浓。

    “四皇哥不会杀你的,因为四皇哥舍不得。如此优秀的弟弟,四皇哥怎么下得去手?陌风,身在帝王家,皇命难违,你猜,四皇哥会怎么做?”

    男子的掌心上,一柄镶着七色宝石的匕首小巧玲珑,因着太阳的光茫闪耀起五花十彩的颜色,鲜丽非常。

    “无论四皇哥怎么做,陌风都不会怪四皇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虽然,他并未犯过什么错,但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

    对于这种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罪过,苒陌风早已习以为常,再愿多去深究。

    逃了这么多年,终还是躲不过远在龙凉高堂之上的谋划吧?

    他嫁给女人,本身就是场蓄算已久的阴谋,不对吗?

    四年的宁静,对他来说,够了足够了。

    “呵呵,是吗?”

    匕首划过血肉,喷射出大朵大朵的血花。

    手持利刃的男子看着血花染红了倚在亭柱上男子的那身素雅清净的莲花衣,心里渗出丝丝难过。

    自己苦命的弟弟,终是没有躲过龙凉皇室的利用,他的心,应该是和自己一样难过的吧。

    此生无依,世世无依。

    来到尘凡如是客,到头终尾亦如何!

    陌风,四皇哥能帮你的,只有这一次,从今往后,你的命,便只是你的了。

    冷眼望着那个倒在亭子中不停抽搐的身影,男子在风起之时,刻意站到风大的地方,任风儿卷了尘沙吹入眼眸,涩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属于风沙的清泪。

    “陌风,好好活着,替四皇哥,潇洒的活着”

    男子的身影消失,苒陌风逐渐失去意识的脑海里似乎听到一句不可相信的飘渺之言,不尽真实的让苒陌风难得的忘却了痛苦,唇边泛开缕缕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