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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质问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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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姨娘被婆子带过来时正在午睡,连头发都未好生梳起,胡乱披在肩上……绯红的脸蛋衬着一身葱绿小袄,看上去颇有几分海棠春睡的艳美。

    但明守靖现下看到这张素日里爱若珍宝的俏脸,心中唯有憎恶恨意。他恨不得冲上去抽这贱妇几耳光,质问她为何要偷汉子给自己没脸,但终是自恃身份,生生压下这股邪火,将头一转,只当没看见这个人。

    “老爷,这是怎么了?这几个人凶神恶煞地冲进来,什么也不说就将贱妾扭带来这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张姨娘不知明守靖所想,兀自梨花带雨地哭诉道。

    想起平日里明守靖对她的宠爱,再对照现下的情形,白氏心中涌上一阵快意,忍不住说道:“你做下的好事,你自己清楚。”

    刚才进来时,张姨娘打量白氏也在院中,早笃定必是她算计自己。但一丝头绪也没有,却不知是为了何事,便仰头说道:“夫人这话什么意思?贱妾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那你先说说这扇袋是给谁绣的?”

    一眼看到白氏手中的扇袋,张姨娘霎时煞白了一张俏脸,本能地想要别过头去,但又立时忍住:“我没见过这东西。”

    “你没见过?”白氏冷笑一声,向刚被小厮带进来的肖维宏一指,说道:“那他你总该认得吧?”

    乍眼看见肖维宏,张姨娘瞬间如遭雷击,面色愈加惨白,非但说不出话来,连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见她这般反应,明守靖心下一沉,心底犹存的万一希望就此彻底破灭。

    而原本不明所以的肖维宏,见自己竟然被带到内院,明家三位主子全在,活脱脱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再看张姨娘被婆子死死架住,脸上满是绝望之色,心中隐隐猜出了几分,却觉得荒谬之至。

    强忍不满,他向明守靖问道:“明老爷,这是何意?”

    这话却似往烈火上泼了一瓢烧沸的油,霎时勾起了明守靖原本强行按捺的怒火。气到极致,明守靖再顾不上平日讲究的朝臣风范,走到肖维宏前一把拽过他的衣领,双目赤红地看着他,切齿道:“肖维宏,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淫我妾室,辱我名声?”

    闻言,肖维宏先是一愣,继而气得满面通红:“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明守靖夺过白氏手中的扇袋掷在他脸上:“这不是那贱妇为你绣的么?她连自己的名字都绣上去了,你还敢说你们没有私情?我慕你清名,请你入府做西席,你竟这样回报我!什么名士,什么清流,统统是狗屁!”

    面对他的指摘,肖维宏却是气极反笑:“明尚书请放尊重些,这般污言秽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见他竟然还敢抵赖,明守靖勃然大怒,刚想命小厮将这对伤风败俗的狗男女捆起,却听院门处传来一个清朗声音:“明尚书何故动怒?”

    听这声音十分熟悉,明守靖不禁一愣,一时间甚至忘了生气。白氏不明所以,闻言立即怒斥道:“是哪个奴才大放厥词?”

    “尚书夫人好大的威风。”伴着一声冷笑,一名锦衣玉冠的少年昂首而入。他脸上没有惯常的温文笑意,只余一片冰寒,眸中隐含怒意。

    而他身边的侍卫已出声训斥道:“大胆刁妇!竟敢辱骂瑾王殿下!”

    瑾王殿下?!白氏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但身旁的明守靖恼火地瞪了她一眼,已跪了下去:“下官见过殿下!拙荆一时不察开罪了殿下,还请殿下降罪。”

    他这一跪,院中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都跟着下跪行礼。白氏呆了一呆之后,也连忙跪下,心内却是止不住地惶恐,连讨饶的话儿都说不出来,指尖亦因害怕而颤抖不止:辱骂皇族可是大罪,轻则杖刑,重则流放呀……

    瑾王毫不理会她,只看向明守靖,问道:“此事暂且搁下,先问你另一桩事。本王偶然路过,似乎听见你和肖先生起了争执,却是为了何事?”

    栖凤院在内院中央,乃是主母所居,不说离前院隔了重重回廊小院,单是值守的丫鬟婆子就有几十人。瑾王这个路过,可路过得太巧了!

    但明守靖已无暇细思这些,他本想继续为白氏请罪讨情,但见瑾王神情肃然,犹豫了一下,说道:“说来惭愧,下官内院失于防范,令瑾王见笑了。”

    “哦?明尚书且说来听听,怎么个失于防范了?”

    明守靖一张脸从头皮直红到脖子,但又不敢不答,吱吱唔唔道:“肖……肖维宏与下官妾室有染。”

    闻言,瑾王顿时一愣,看肖维宏神情激动,再打量下院内的情形,不由连连摇头。

    经过早间一席长谈,他已有心招揽肖维宏为幕宾,便在去而复返,打算再到书院来一出折节下交。听说肖维宏被明守靖请去内院后,以为他是与明守靖在书房商谈政务,心道这倒是个看看他政解如何的机会,一时兴起便跟了进来。

    瑾王身份既高,明府下人如何敢拦他。只是万万没想到,一路寻来,结果听到的竟是这样一场好戏。

    但在他心中,纵然肖维宏与明守靖妾室有染,也不过是桩可一笑置之的风流韵事罢了,肖维宏的才干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若事情是真的,肖维宏必然在明家无处容身,说不定还要吃官司。自己若一力将他保下,岂不是卖了个大人情给他,届时让他入王府为自己效力,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想到这一层,瑾王目光微闪,面上却一派严肃:“论理这是明尚书的家务事,小王不该插手。但肖先生是天下名士,小王亦十分倾慕先生的学问,既然撞见了,忍不住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番却是要失礼了,请明尚书勿怪。”

    听出他的弦外之意,明守靖心中叫苦连天,口中却连称不敢,忙让人搬椅子端茶水,请瑾王上座。

    待安排完毕,明守靖看着的沉默不语的肖维宏,不禁又恨又气,左右为难。恨的是肖维宏竟然给他戴了绿帽子,气的是本来都要将人处置了,结果却杀出个瑾王,话里话外都是要保全这人的意思。若他执意处置了肖维宏,那便是拂逆了瑾王之意;但若要他顺着瑾王的意思放了这人,他又绝不甘心。

    正头疼为难之际,一直静立于侧的明华容忽然说道:“老爷,以肖先生绝不会做这种事。我看此事必有隐情,何不让肖先生分说一番,再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