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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双掌相碰,司雪衣和落尘两个各自退了几步,落尘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能扛上本祭司一掌的人世间每几个。”

    司雪衣的声音平静。

    “嗯,是呀!我这样人死一个,这世界就少一个了,我只是一不小心误闯宝地,不是故意冒犯,大祭司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落尘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年轻轻轻能扛住本祭司的雷霆一掌,不知道是哪来的妖孽?死一个,好少一个。”

    落尘气结,不高抬贵手就算了,居然还说她是妖孽,可恨。

    “你才是妖孽!我看你真是瞎了眼,我长得那么漂亮,一看就仙女下凡,哪有妖气。”落尘一边说,一边趁机调整呼吸,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

    “妖精一般都长得像仙女,不管是女妖还是女仙,姑娘,你闯了神殿,就只能变成女鬼。”

    话音未落,司雪衣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落成的胸口刺匀,好在落尘早有准备,弯身躲过,然后一个翻身,双脚直直朝他的心窝踹去,但司雪衣速度奇快,身形一闪,已经到了落尘的前面。

    落尘一击不中,立刻转身,纵是速度如此快,司雪衣的短剑已经到了她眉尖,落尘直直往后一弯,才躲开这凌厉杀着,但她弯身躲开之际,手中的动作也没有闲着,迅速往衣兜撒了几把药粉。

    但司雪衣不避不闪,没有一点事似的。

    “姑娘别浪费药粉了,留到阴间对付小鬼,也好派上用场,刚刚忘了告诉你,本祭司百毒不侵。”

    “死妖孽——”

    竟然是百毒不侵的妖孽,落尘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招招杀着。他有时间陪她玩,但她没有,山脚下重兵把守,神殿的配殿也住着众多祭司,只要他一声令下,后果不堪设想。

    落尘刚刚冲下神殿,无疑是闯过刀林箭雨,纵是她武功高强,身上处处是伤,如今一番打斗,伤口撕裂,鲜血直淌,整条衣裙都染上红色,乍一看如血人。冷月寒风,凤尾竹在风中晃动,发成的声音如海涛,清幽宜人,但这边,清冷月光下,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不停的纷飞,杀气弥漫。

    司雪衣的短剑被落尘击落,两人掌对掌,巨大的冲力,将落尘冲到神殿坚固无比的墙上,一声巨响,落尘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了,喉咙一阵腥甜,她嘴巴一张,连喷了几口鲜血,一张俏脸苍白如纸,而司雪衣也被落尘的掌风震翻在地,只是他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出他此时的脸色。

    “你是逃不掉的,看你长得那么像妖精,我兴许会留你一条全尸。”

    “呸,你才妖精。”落尘气若游丝。

    “死到临头别嘴硬。”司雪衣朝落尘走去,但就在他靠近之时,落尘突然出手,用上所有气力,朝司雪衣的心窝就是一掌,司雪衣显然是没想到她与他连对几掌,她竟然还能一跃而上,击出雷霆一掌。

    落尘以为这次一击即中,但没想到司雪衣躲闪的速度是在惊人,虽然这一掌也将他拍飞,但只是击中肩膀,而没有伤到要害。司雪衣被强大的掌风击得倒地,而落尘则是全身力气耗尽,疲软无比地倒地,两人粗粗地喘息声在静谧的夜显得特别清晰。

    “小狐狸。”司雪衣低低骂了一句,但却没有去叫救兵,许是想亲自收拾夏落尘,两人都在调息。但司雪衣恢复得明显比夏落尘快,他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朝落尘走来,步伐稳定,似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落尘此刻还是气血翻腾,落尘挣扎着站起来,身体晃动。

    “大祭司是神的在凡间的儿子,是大慈大悲之人,岂能轻易杀生?”

    落尘一边说,一边调整呼吸,为自己争取恢复的时间。

    “嗯,正因为本祭司是神的儿子,所以才要杀掉惊扰神灵的妖孽狐精。”

    说话间,司雪衣已经近在眼前,一掌毫不犹豫地朝她天灵盖拍来。落尘侧身闪过,但再次被他胡掌风震得连翻几个滚。

    “慢着,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本祭司没兴趣。”司雪衣目光锐利,招招杀着,根本就没有打算留活口。

    “司雪衣,我们怎么说都是兄妹,你怎能杀自己的妹妹呢?”

    “哦,本祭司怎么从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莫非我爹在外面的私生女?”

    “你是西蜀的大祭司,天神的儿子,我身有红莲,是下一任的圣女,我是天神的女儿,你说我们是不是兄妹?这血浓于水的关系,你也舍得下手。”

    “噗,妹妹,红莲长哪?脱开衣服给哥哥瞧瞧,若真是有红莲,哥哥带你回去拜见天神爹娘。”

    “男女授受不亲,红莲长在胸前,哪能脱衣服给哥哥看,要不你找一个女子查验一下。”落尘红着脸,一脸娇羞,说话间,她强压了心头奔腾的气血,力气也渐渐六七成。

    “这么重要之事,哥哥岂能让旁人代劳。”说完他突然出手,一双爪子不偏不倚朝落尘的胸前抓来。

    “呸,死流氓,去死。”落成侧身闪过,一掌击出,司雪衣闪过,落尘一击不中,又是凌厉一掌,手中药粉又撒出半包,但他竟然真一点事都没有。

    “都说了本祭司百毒不侵,你偏不信,非得浪费这么珍贵的药粉,既然是本祭司的妹妹,本祭司哪会杀你,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再受皮肉之苦,你看你浑身是伤,这处处刀寸寸裂开,很痛是吧!”

    这死妖孽竟然百毒不侵,实在太可恨了!本来忙于逃命的落尘,已经忘却自己身上的伤,但被他这么一说,感觉浑身上下,无处不是撕裂的痛,这妖孽是故意的。

    “老祭司,你怎么下来了?”

    落尘本想骗司雪衣转头,然后她施展轻功逃跑,她深知再打下去,她半点便宜都不占。

    岂料这死流氓居然不受骗,头也不回,一掌又击打下来,又快又狠,这人力气大,落尘尽量不跟他硬对硬,游走在他身边,伺机给他致命一击,但司雪衣却十分机警灵敏,落尘几次都不得手。打斗时间越长,落尘身上的血流得越多,人却越来越虚弱,身上动作渐渐缓了一下来,被司雪衣击中肩膀,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往后倒,落尘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捣碎,再也拼凑不全了,浑身真气涣散,无法再凝聚。

    今日在劫难逃了。

    “哥哥,你真的要杀我?我可是天神最优秀的女儿。”落尘气若游丝,即使是说话,也扯得胸口发痛,伤口撕裂得更厉害,落尘都听到鲜血静静流淌的声音,她感觉她浑身的血液就要流尽,死亡的感觉再次如此清晰地笼罩她心头。

    黑色颀长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月色下那双眸子锐利清冷,雄狮面具冰冷而狰狞,落尘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毫无力气抵抗,是杀是剐,是囚是关,她都无能为力。

    但就是这时,她听到秋风扫落叶的悉悉索索之声,她抬头,白玉蛇领着密密麻麻的蛇大军如潮水般涌过来。司雪衣显然也发现,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身形猛顿,显然对这个情景十分愕然。

    白玉蛇速度奇快,它绕在司雪衣身边,摇头摆首,似乎是哀求,众蛇也如此,这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对生的渴望,落尘无端升腾起一股力量,她一把抓住司雪衣被击落在地的匕首,迅速往后山掠去。

    “想逃——”

    司雪衣十分敏锐,她身影一动,他已经发现。无奈蛇群挡道,他嘴里一声轻哨,蛇军竟然不敢再阻挠,但就这短短时间,落尘已经逃离了一段路,落尘不敢回头,拼命地跑,但当她看着脚下万丈悬崖,她心颤头眩,她害怕,她害怕摔的一个粉身碎骨。

    但眼看司雪衣就追上啦,落尘深呼吸了一口气,翻身往下,幸好拿了司雪衣的短剑,这剑锋利异常,她借助匕首和突出的岩石迅速往下,司雪衣正想翻身往下追赶,胸口一阵翻腾,他忙坐下,吞食了一颗药丸,他哪是百毒不侵?

    稍稍调息,司雪衣站起来,沿着落尘离开的峭壁迅速滑行。

    虽然司雪衣的短剑削铁如泥,借助这般短剑,落尘省了好些气力,但她伤得太重,没熬到最后,就耗尽最后力气,双手一滑,重重摔了去。

    落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碎了,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抽离,她挣扎着坐起来,运气疗伤,但伤得太重,真气游动,始终无法凝聚,落尘颤抖着双手,想拿药粉止血,从高处摔裂,撞击在石头上,身上几处伤口裂得更厉害。但落尘还来不及撒药粉,高高的万佛山,一小小的影子,正从高处滑落,司雪衣竟又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

    落尘挣扎地站了起来,山脚下有马匹,只要骑着马儿,她就能逃命。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她还没寻到娘,落尘跌跌撞撞地跑,月色下她的血滴滴落下,染红了地上的碎石。

    马儿被栓在林中,并没有睡着,正烦操地动来动去,落尘解开绳索,试图跨上马背,但她虚弱得竟爬不上去,尝试了几次,都失败告终。马儿似乎通人性,竟然微微弯了弯腰,落尘迅速跨上,猛一拉缰绳,马儿如离线之前往前冲,落尘软绵绵地趴在马背上,她身上的血染红了马儿棕色的毛,鲜血燃着马儿的背,滴滴流淌。

    “马儿,马儿,你快跑,要不追上。”马儿十分矫健,它似乎也嗅到身后有危险,撒开四蹄拼命地跑,虽然马儿跑得飞快,但落尘总感觉司雪衣就身后,他要追上来,他就要追上来。身上的血越流越快,越流越多落尘的意识渐渐模糊,就连头顶那一弯新月此时也晃悠悠,似乎随时要掉下来,她甚至觉得拉一下缰绳都觉得费劲。

    此时已经深夜,四周寂静,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前方一道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北离墨,是不是你?”落尘大叫,但发出的声音却如蚊子那般,她已经到了极限,她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两匹马在黑夜中交错而过,他没有发现她。

    落尘翻身下马,重重摔下来,她知道这一摔,她许是命都没了,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甚至不清楚那一道身影是不是幻觉?

    “啪——”一声闷响从后方响起,北离墨的心没来由地颤了一下,他禁不住回眸,淡淡月色下,奔驰的血马,倒地的血人。血人手动了动,似乎向他招手,但最后又无力垂下,北离墨心中一动,调转马头。

    “北离墨——”一声若游丝般的唤声,似梦似幻般响起,北离墨如被针扎一般,他猛地一把将女子翻转。

    “夏落尘——”看到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北离默心头狂震,抱着落尘的手都控制不住发抖。

    寂静深夜,“哒哒”马蹄声骤响,但却在北离墨身前突兀地停了下来。

    北离墨抬头,身后男子,黑马黑衣,黑衣的衣袍在风中翻滚,银色面具在月色下发出阴冷的光。是他伤了她?

    “你是谁?”司雪衣问。

    “她男人。”北离墨答。

    “呵,原来是妹夫,幸会。”

    “呵,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舅子,幸会。”

    清冷月色下,两男人同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