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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小厮们成亲(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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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世代武将,有一个别人的没有好处,办事从来快速,不拖拉!

    第二天,萧西和萧北的房子就收拾好。萧西从自己家里出来,虽然第二天就要成亲,也不避嫌的去到秀兰儿家。

    秀兰儿是家生子儿,就住在府里面大门内。因为明天就要办喜事,来道喜的家人们络绎不绝。秀兰儿的爹娘得了两天假,在家里招待人。正笑得合不拢嘴,见外面走进来萧西,跪下叩头问:“嫂嫂在吗?”

    萧西和以前一样,喊秀兰儿是嫂嫂。

    坐着的家人们哄地一声笑起来,但是全都站起来打趣:“萧西,你今天还能上门啊?”秀兰儿父母更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线。

    换成几年前,秀兰儿要为萧东守寡的时候,秀兰儿父母哭伤了心。可女儿执意要守,他们也不敢得罪少帅,勉强答应。

    现在见到新女婿一表人才,萧西萧北都是清秀少年。他们忙笑道:“快坐,你要找她,只怕她不肯出来。”萧西笑一笑:“对嫂嫂说,我接她去拜大哥。”秀兰儿父母一愣,赶快进去传话,秀兰儿听说,换上一件素净衣服,大大方方出来。

    没有人再笑话他们,这一对人让人羡慕得不行,可他们的姻缘是由萧东而起,是由秀兰儿肯守前约,而萧西也慧眼识人,且情意无价上来。

    “换件衣服,”萧西只对秀兰儿扫一眼,就这样道。秀兰儿才愕然,萧西虽然带笑,神色却带着寂静:“明天是我们的喜事,我要你打扮得出落去拜大哥,让大哥在天之灵放心。”秀兰儿明白了,道:“你等我。”

    进去换下身上的月白色罗衣,重新穿一件桃红色衣衫,换上几件珠钏,这才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萧西赶车,只带秀兰儿一个人往城外去。

    萧东是为护萧护而死,萧大帅允许他在萧家的坟山上埋葬。这里,秀兰儿不是头一回来,她在家中每年都来,因此熟门熟路上山来,离得还远,先见到那坟前有一行人在。秀兰儿忙道:“少帅和少夫人在。”

    萧西眼圈子一红,又忍住,见山路陡,伸手去扶秀兰儿。秀兰儿面上一红,把他甩开,低声道:“有人在。”

    再说是走过的路。

    蓝天悠悠,青山叠翠。萧护负手在萧东坟前,喃喃自语:“萧西是个好样的,没想到他肯娶秀兰儿,这样也好,以后你也就有了子嗣。明天他就要成亲,我带少夫人来看你,你地下有知,可以安息。”

    听到身后脚步声,料想是萧西,不然谁还会往这里来。萧护不回头,见脚后跪下萧西和秀兰儿,两个人叩了三个头,萧西痛哭流涕:“……大哥放心,以后嫂嫂我来照顾。还记得你在战场上对我说,嫂嫂是个有情意的人,果然不假,被你说中。明天兄弟就要成亲,生下孩子来以后让他来拜你。房子是少帅赏的,定礼八件首饰,一般的人家也不过如此。夫人赏了四件,少夫人赏下四件,大帅喊爹娘去,又给了一百两银子,一对金花,晚上兄弟我簪起来,大哥地下有灵,到兄弟洞房来看看,就像大哥你进洞房一样……”

    秀兰儿就在一旁哭。

    萧护红了眼睛,慧娘忙送上自己帕子,想到战场上狰狞,也忍不住要哭。萧西且哭且说,一直说了有一顿饭功夫,才收泪。和秀兰儿又给萧护和慧娘叩头拜谢,主仆数人下山来。

    萧西送秀兰儿回家,萧护携慧娘:“走,去看看萧南。”少帅在马上,慧娘在车里,伸头出来悄笑:“不想萧西天天嘻嘻哈哈,竟然这样有情意?”

    萧护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是你夫君我教导有方,就像十三,不听话就打!”一句话勾起来慧娘回忆往事,拧身子低头回车里去,不再说话。

    萧南家在府门外,离萧家隔几条街。萧北赶着车,在门外停下,让跟来的小厮萧守去通报。里面萧南的娘才迎出来,见少帅和少夫人已经进来。

    萧南睡在炕上,听说少帅和少夫人来,忙喊自己媳妇:“快打扫屋子。”帘子打起,萧护笑道:“不必扫,你这奴才,近来可好?”萧南见少帅身后就是少夫人,急了:“奴才这屋里不像样子,少夫人进来只怕亵渎。”

    慧娘这是第二次看他,头一回是初回家和萧护来看过,盈盈一笑:“我已经进来了。”见萧南十分局促,就让萧南家的抱孩子给自己看。

    孩子一周左右,穿虎头鞋,红色绣鲤鱼小花薄袄,吃自己手指头。萧护也逗了他一回,见他笑,就大笑起来,问萧南:“这孩子身子长,长大了不会比你矮。”萧南就势道:“等他大了,让他侍候小哥儿,”对少夫人瞟瞟。

    萧护一笑,当着萧南家的在,看萧南身上炕上:“也干净!”又问有没有生褥疮,萧南家的红着脸:“不敢不给他弄干净,大帅和夫人不时叫进去问,不敢怠慢他。”萧护只点点头,还是问萧南:“如今可安心?”萧南家的更低下头。

    萧南的娘外面听到,满面堆笑进来,倒为媳妇说几句好话:“她勤快呢,家里家外的全是她收拾。”萧南瞅自己媳妇一眼,虽然睡着起不来,也没有好脸色:“她不敢!我对她说了,以前我容让着她,是觉得对不住她没有孩子。现在有了孩子,她要不安心,我起不来打她,回夫人去,让夫人打她。”

    萧南家的脸上下不来,说孩子撒尿,抱着孩子走出来。慧娘跟出来,想安慰她几句,见她解衣服喂奶,白生生的胸前有一片红。萧南家的急忙掩衣,慧娘已经看到,觉得自己不必再说什么,含笑重新进来。

    萧护在问萧南家长里短:“多少天上一次药,医生说可有起来的指望,”又骂医生:“全是不中用的,我再给你找好医生。”萧南就要热泪盈眶,他虽睡在炕上,却照顾得好,并没有极瘦弱,反而面色红润,他哭道:“只恨我起不来,只恨我不能再跟着少帅鞍前马后的侍候。要不是少帅寻来的药,也不会有孩子。我是不中用了,以后等有了小哥儿,让我儿子侍候小哥儿,代我尽心。”

    他伤的地方是神经,古代没有神经这一说,只知道他不能再起来。

    萧护拿好话安慰他,又唤进萧南媳妇,板起脸交待:“他好,你就好!这话我来一次,对你交待一次!你要记住!只要我听到他说半个字不好,我打断你的腿!”萧南媳妇跪下来哭了:“是!”

    等出门,慧娘先到马前,小声告诉萧护:“人家两个人好着呢,”再告诉他萧南媳妇身上有红印子。萧护莞尔:“看你眼睛尖的,我何尝看不出来他们好,不过是多告诉她,萧南我照看到老,让她不要有花花肠子。”白慧娘一眼:“看你急的。”慧娘笑嘻嘻:“这不是怕你灰了她的心。”

    “到底是个女眷,”萧护听着挺喜欢:“十三你的心慈善。”他上马:“快上车去,回家去还有事呢。”慧娘其实还想问问萧南起不来,萧南媳妇起先不愿意这亲事,这洞房是怎么过来的?慧娘要不是萧护力气比她大,圆房可以把夫君撵房外去。

    再一想不用问,自己这夫君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他要想让萧南圆房,他就有主意。

    房中,萧南媳妇坐在炕沿儿上垂头还在哭,孩子交给萧南的娘抱出去。萧南轻声细语哄她:“你不要有怨言,少帅是疼我,疼我不就是疼你。”不能怪萧护来一回说一回,萧南媳妇生得面如桃花,身段儿也妖娆。这有过孩子,更是该丰满处丰满,该轻盈处轻盈。

    萧南媳妇泣道:“我知道,可是,少帅总不信我,我这心里多难受。”萧南一听就恼了:“是你以前太好!为嫁给我,你还要去寻死!”他起都起不来,生气不会砸桌子打板凳,就是气得脸涨得吓人,青筋迸起来多高。

    萧南媳妇忙哄他:“看你急的,你要不喜欢,不是我遭殃。”拿帕子给他擦迸出来的汗水,萧南慢慢的好下来,听孩子哭,让她出去看孩子,自己一个人出神想以前跟少帅的旧事。想着想着正在去睡,听外面有人悄声说话。他吼一声:“进来!”

    萧南家的忙对如柳妹妹道:“你坐着,我进去说说。”如柳妹妹急得只是哭,一个人在外面抹眼泪儿。萧南家的进去,对萧南道:“如柳得了不是,我对你说过,二门上打了二十板子,被少帅撵出来,这不,听说若荷和萧北成亲又能进去,如柳妹妹来求你,说只怕少帅进京以前来看你,想托你求个人情儿。”

    她低声笑:“多相与一个人不是更好,再说如柳进去,在少夫人身边,也能照应咱们。”萧南大骂一声:“放屁!”如柳妹妹在外面,听到里面萧南咆哮:“让她走!少帅要她,自然叫她。不要她,谁说也不行!”

    如柳妹妹哭着跑进来:“好哥哥嫂嫂,帮这一回吧。等我姐姐进去,自然有人情还。若荷姐姐沾了萧北哥哥的光,听说成亲后就要随着往京里去,我姐姐要不能跟去,少帅和少夫人再往军中去,三年两年才回来,以后就更没有她的份了。”

    “你……糊涂!”萧南又气上来,吓得萧南媳妇抱住他:“这不是咱们家的事,你别生这么大气。”她也急出泪水,对如柳妹妹道:“好妹妹,我才还为你说话来着,可你,也不能把我男人气着了。少帅刚才来,还说不能亏待他。他要是有个不好,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萧南是一气就冷汗直冒,青筋暴露。听自己媳妇说的伤心,慢慢缓下来,一字一句告诉如柳妹妹:“你不要再东托西托的,听你说话就是个糊涂人,你姐姐我以前见过,那时她还是个小毛丫头,没想到她还是不机灵。说什么你姐姐进去,自然有人情还!我是废人一个,全仗着大帅少帅有情意,按月给我一口饭吃,少帅来看我,是少帅的恩德高。我用到你什么人情!再者说,就重新让你姐姐进去,再也不能做背主的事!”

    他不想再多说,闭上眼:“你走吧!”如柳妹妹哭着走了。萧南家的送她出去回来,萧南骂她:“多相与什么人!相与这样的人!是少帅听她的,还是她听少帅的!”萧南娘抱着孩子回来,听儿子生气,也是大吃一惊。

    赶快进来看,见媳妇跪在地上捂着脸哭个不停。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萧南娘把孩子塞给媳妇,让她出去,来劝萧南:“你别气,她惹你生气,我还打她。”以前萧南媳妇寻死觅活的闹,萧南娘也不客气。

    萧南叹了一口气:“不关她的事。”睡上一会儿,听自己媳妇轻手轻脚进来,不知道拿什么。萧南睁开眼,见她哭得眼睛微红,叹气道:“你别担心!我好歹也撑到孩子大了,有个前程!”萧南媳妇愕然过,又气又急:“你这是什么话!医生前天来,说你好着呢!就是起不来,”她面上一红:“我将就你就是,”萧南笑一笑,再有些沉痛:“我知道嫁我委屈你,”萧南媳妇更急了:“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吃什么亏!”

    “没有,”萧南见她涨头急脸的,面上更是白里透红,看上去更好。这是当年萧夫人房中的一枝花,萧家硬压而成。成亲是捆着成的,圆房是强迫而成。成亲后,萧夫人三天两头喊进去震吓,又不断赏东西,直到有孩子,才算松一口气。

    萧南让她身边坐下,见自已媳妇还是哭,放缓语气哄她:“出去逛逛?家里钱随你使,你爱什么就买什么,买过了兴许就不生气了。”萧南媳妇啐他一口,破泣为笑:“萧西萧北明天成亲,娘让我去吃喜宴,我要收拾衣服,逛什么逛!”

    惹出来别人夫妻生一出子气的如柳妹妹,正一个人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去哪里,只能回家。

    她回家要从若荷家门口走,刚才已经去过,吃了一个闭门羹,现在才过去,见门上喜字刺眼,又有家里的人来来往往贺喜,只低着头进去。

    若荷的娘在门内看到她,装看不见的进去。若荷在房里看赏的衣服,见自己娘进来,自己想起来问:“娘,我分出来的药,你送给如柳没有?”若荷娘沉下脸:“如什么柳!管你自己明天成亲最好!”

    “我就问问,”若荷嘀咕,忽然想起来:“咦?你不会没送吧?”她动动身子:“这药真管用,我好了许多。要是如柳也好了,明天也来多好!”若荷娘气不打一处来,手边有扫炕的扫帚,拿起来对女儿就是几下子:“多事!”

    萧北外面来,他们成亲匆忙,送东西来去的避不了嫌,听若荷在里面哭:“哎哟,哎哟,我还没有好呢,”萧北进去,见若荷娘才住手,拎着个扫帚指鼻子骂:“我没有送!你待怎样!你就要重新进去,知足吧你!撵出来的人,你见过几个进去的!要不是你有这亲事,谁又为你求情!”

    若荷见萧北进来,更哭得凶:“我不就提一句,好好的,我还没好就打人。”萧北上前劝:“妹妹怎么得了不是?”若荷的娘这才看到他,看到自己的好女婿,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扫帚往萧北手中一塞:“明天就是你的人,你自己管。这个糊涂人,还想着为如柳求情!”若荷哭道:“我们好上一场,我进去了,她不在,只想上一想,这还不行。”委屈得呜呜只是哭,又揉自己身子哭:“再打就真的什么也不行。”

    萧北本来不想笑的,听到最后一句忍俊不禁,劝自己丈母娘出去,板起脸来问若荷:“如柳家里人几时来找你?”若荷哭着道:“一次也没见!这药好,我说和她好一场,分她一半,让娘送去,看娘这样说,只怕不送。我怎么了不好,娘要打,你也来问!就不能有个来往的人!你倒没有!萧南还不是你回来,三天两头去看!”

    萧北撑不住,好笑道:“我也就问一句,你说这么多!”他手中本来就有扫帚,是他的好丈母娘塞给他的,此时随手扬上一扬,还没有说话。若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蹿过来一脑袋顶在萧北胸脯上,冷不防的,萧北往后退几步,撞在门框上。

    “砰”地一声响!

    若荷这一撞,把她自己打出来的伤牵动,痛得嘴里丝丝吸着凉气回炕边上,边吸气边瞪眼:“不许打人,你看少帅,几时打过少夫人!”萧北揉着胸膛,笑个不停:“算你狠!我要是学少帅,今天应该给你一顿鞭子!”若荷忍着身上痛,叉腰:“你想把我拿下来,仔细着你!”

    萧北一掸衣角,坐下来:“过来过来,咱们今天理论个够!”若荷心里有点怕,面上冷笑依然强硬:“今天我还不是你家人,你能把我怎么样!”萧北笑眯眯:“那明天呢?”若荷更冷笑:“明天你敢打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有能耐,就狠到底!”萧北还能怕她,没好气道:“难怪少帅撵你们出来,一对糊涂人!我告诉你,以后你再到少夫人身边,谁是忠心的人,你就和谁好!还说什么就不能有个来往的人,我告诉你不必!……。”

    说了一通话,若荷撇嘴听着。萧北说完要走,若荷不甘示弱地又甩给他一句:“我也告诉你,成亲后我还是我,你少吓人!”又自己嘀咕:“跟萧南似的,起不来还骂萧南嫂嫂!要是我,不敢给他一顿!”

    萧北回身就抬手,若荷娘呀一声,往炕上就跑。又牵到伤处,跪伏炕上又开始呜呜:“痛……”萧北哈哈笑几声:“活该!”丢下一句:“明天晚上再说!”转身出来,对家里人打声招呼,出门回去。

    如柳在家里只是哭,再也找不到人去求。

    少帅的宝贝小厮要成亲,不仅家里人都去,隔房头年青的爷们也来。四叔公房里的三爷萧拔一早却和妻子在家里生气。他换上出门衣服再问:“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吕氏不耐烦:“要去自去,你这当家的人去了还不行?一个小厮两个小厮成亲,看你这爷们忙的,像是你成亲!”

    “这两个不一样!这是跟大哥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你看大哥对萧南,像自己兄弟一样照顾!”萧拔这几天就窝着火,让妻子去少夫人面前请安,她也不去。萧西萧北成亲,她也不去!他在心里恼怒。

    吕氏也窝着一肚子气,她性子自傲,是娘家自给自足,嫁过来夫家也自给自足,有条件不满意别人。见萧拔还不走,吕氏道:“你再说也没有用!我劝你也不要去!又不是兄弟们成亲,你去帮忙应当!一个奴才,受家里看重,弄得人人要看重他!”又喃喃:“一个出身不好的人,少帅看重,就弄得人人都要敬重。”

    “你胡说什么!”萧拔听在耳朵里,大怒道:“原来你是这样心思!”吕氏更带着气:“难道想错了!我劝你不要去,也是为你好!你看才撵出来的如柳,以前也是人人看重,十五弟妹见到她,就要喊她一声妹妹。现在呢,让十五弟妹喊她也未必喊吧!依我说,以后还有不待见少夫人的时候……”

    说到这里,咽下去,若无其事的收拾着桌上。萧拔问她:“十五弟妹喊她妹妹,你几时看到的?”吕氏冷笑:“我亲眼看到的!现在她也知道怯了,前天来对我说,只怕少夫人一时高一时低的,又说十五爷赶着她去拜,她不能不去拜!我告诉她,我就不去!”把手中东西重重一顿,这一声闷响,萧拔忽然就明白了,狐疑道:“她说她是不想去?”

    “当然!她不想去也罢了,也不敢说!”吕氏道:“你当我是不敢说的人!”她挺胸脯昂起头,一付要吵架你尽来的架势。

    萧拔只对她看一眼,道:“我有的是力气,不在你身上使!”自己出来越想越不对,萧拔前天才见过十五弟妹杨氏,当时杨氏和少夫人在一处,杨氏脸上的那个笑,笑得说不出来的讨好。

    萧拔满心里要跟萧护出去,妻子不奉承他也无法。见天色不早,急忙到府中去,见两间房子里坐满了人,房内坐的全是自己房头,或隔房头的兄弟们和媳妇们。

    杨氏也在,她满面春风帮着张罗,倒茶水递瓜子儿,好似是她自家里办喜事。萧拔用心把她打量一回,怎么看十五弟妹不像是勉强而来的。

    勉强来的人,这座中有几个。是坐着吃东西喝茶,眉梢虽有笑容,却也有淡淡。外面欢笑声更起,是萧护和少夫人到了。

    少帅今天不是新郎官,也打扮得很好。他主婚,穿一件大红色罗袍,更显得面白如玉。在他身边,是花枝招展的少夫人,含笑手搭在少帅手上,偏着头听他说话,是津津有味的表情。

    杨氏头一个迎上去,不知她在房里,怎么眼睛这么尖的看到。她笑逐颜开地行礼:“嫂嫂这衣服好,嫂嫂好眼光,我们都不及呢。”

    已经定下十五爷萧据会跟随上京,慧娘就更笑脸相迎:“你起来,”她带的两个丫头,一个是小螺儿,一个是青儿,都在身后。杨氏就站过去,在另一边扶起慧娘,殷勤地道:“嫂嫂慢些儿走,这里才放过鞭炮,有炮纸乌黑的,只怕染到衣服。”

    萧护在另一边松开手,把慧娘完全丢给杨氏,他神采奕奕和兄弟们打招呼,又看新房中辅设得整齐,满意了:“这也罢了,还过得去。”

    他一到,所有勉强和不勉强来的人全起身。见这房中高柜明几,少帅还只说过得去,都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

    萧护还在看,忽然眉头一皱,所有人都跟着心一紧,听少帅喊:“贤娘,”慧娘总得他喊上两声,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名字,忙进来垂手:“在呢。”萧护手指镜台:“你是怎么照看的!这喜事,怎么弄出来个镶绿玉的镜台!前儿我说库房里有红漆镶珊瑚镜台,不止一台。你不用,也不拿出来给他们!”

    慧娘想想果然是的,赶快道:“是我错了,”现让人去换,萧护皱眉在房里转来转去,从萧西两间房看到隔壁萧北两间房。萧西和萧北跟他后面满面笑容,一起说:“够了,”少帅才出来。慧娘当着人,从来会装相。对他笑靥如花:“我又去看过喜娘喜花,再不会出错。”萧护淡淡嗯上一声,又是那一句:“这也罢了。”

    萧南媳妇抱着孩子过来,慧娘自己接过来抱着,殷勤地送给萧护看:“看看,他倒有两颗牙。”扎牙孩子口水不断,就弄到慧娘衣服上,慧娘一只手擦拭,不防孩子溺了,这就把衣服弄脏。

    萧南媳妇吓得不行,赶快说着赔罪的话来接。萧护哈地笑起来:“他倒机灵,自己母亲身上不弄脏。”并不见怪,对慧娘这才有个笑容:“快去换,就要到吉时。”慧娘匆匆忙忙出去,少帅又来逗那孩子:“你长大了,一定是个淘气的。”

    房中的人都跟着来逗他,人围得太多,那孩子见全是生人,哇地一声哭起来。萧护哈哈大笑对萧南媳妇道:“抱出去哄哄,以后多抱出来,就不怕人了。”萧南媳妇满面红光,抱着孩子对少帅欠身子,带着他出去。

    白天在家里被少帅敲打的不多闷气,就此没有。

    萧拔再看杨氏,灵灵巧巧地跟出去,帮着哄那孩子。这一切不管怎么看,全是出自内心。萧拔恨妻子不来,又认定杨氏必定做了什么。见五弟妹也不在,走到五弟身边问他:“五弟妹也不来?”五爷摇头笑:“她是个怕见人的,再说三嫂也没来。”萧拔笑:“也是,”又问:“十五弟妹倒伶俐,前天她到我家里去,听说是从你家里出来的?”

    “我倒不知道,她们妯娌们见面不是常事。”五爷随口说过,又去帮着取鞭炮。萧拔打定主意晚上把妻子好好盘问,先丢下来也去帮忙。

    慧娘换衣服回来,等吉时到,花轿从角门进来,搀下两对新人一处拜堂。两个小厮文武双全,跟着少帅出生入死前程不用说,是光明灿烂。少帅主婚,少夫人操持亲事,萧大帅和萧夫人也有赏赐,因此人人称赞。

    如柳的娘也在,见到这种热闹就只想掉眼泪。有人称赞秀兰儿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有人说萧西有情意,也有人眼红说风凉话。

    喜宴是家里大厨房上办,开了一处偏厅大家吃酒。酒吃到一半,见一个小厮过来,对十五爷萧据附耳说几句,萧据笑笑,等他走了,又喝两杯酒,说散酒出去。三爷萧拔一直在看他们夫妻两人,又认得那小厮是跟萧大帅,难免紧张,怎么叫他不叫自己?

    又见本房里七爷萧执也得了一句话,也慢慢地起来出去。萧拔正坐立不安,身后多了一个人,有人悄声道:“三爷,大帅请你慢慢地去见他。”萧拔一喜,只点一点头,席中正推杯换盏的用酒,没有人太注意。

    萧拔行了一个酒令,喝了一杯酒,说如厕出来。见小厮在外面等候,前面引路,带他去见萧大帅。

    萧大帅在书房里,房中坐着少帅萧护,还有四叔公房里十五爷萧据,七爷萧执,再有一个是三叔公房头的二房里九爷萧扬。见萧拔过来,萧大帅命关门。他在烛火下肃然,缓缓对四个侄子道:“我萧家男儿的祖训,你们可还记得!”

    “记得!萧家男儿,遇难当闯!遇险当强!……”这里三爷萧拔最大,由他回话,别人全双手扶膝,坐得笔直。

    萧大帅嘉许的夸奖道:“好!”目视四个侄子,微微有了笑容:“少帅后日就要动身。如今京中局势动荡不定,我想,你们四个人跟着一起去吧。”

    “是!”四个人都露出喜色,能选中随侍少帅,这对于萧家的男人们来说,除非他真的不图上进,这是脸面!

    “上京的人不能多,又个个要有用。我想,你们媳妇也都是好的,也带去和少夫人做个伴吧。”萧大帅没有明着说是侍候,不过大家心中明白。

    萧拔脸上一红,在烛光下看得一清二楚。萧大帅马上看到:“嗯?你有什么话?”萧拔跪下来,满面羞涩:“侄儿愿意随少帅前去。是我媳妇,她人笨,又在家里安逸惯了。回大帅,要是她不去,也别不要我!大帅不要我,祖父知道是因为媳妇才不要,肯定要打我。”

    “哦?”萧大帅略一沉吟:“那你独自上京,路上衣服浆洗,可托弟妹们照料。”萧拔高兴的叩一个响头:“是!侄儿此去,一定以少帅为首,件件听从他的!”

    萧大帅含笑:“老三,你是个好的。回去,再劝劝吧,真的不去,也没有办法。”萧拔更高兴了,起来给萧护又行了一个礼:“多谢大哥,路上有该吩咐该责备的,请大哥不必客气,也不必想着给脸面!”

    萧护对他微微笑,示意他坐下。

    再来萧扬萧执萧据全叮嘱过,萧大帅语重心长,这才把真心话说出来:“此去京中,只怕有凶险。险者,或者有功名,或者有不测!再或者,你们要呆上一段时间才回!有孩子的,孩子丢家里,我自会照看。让你们媳妇跟去,一个是去的人少,在京里找侍候的人不如自己的人放心。二来,要是你们呆上一年两年的,倒是夫妻团聚,也有人照看你们。”

    十五爷萧据马上道:“我媳妇愿意去!我对她说过,带她去京里看天子脚下繁花世界,也告诉她,要侍候嫂嫂。”萧拔一听,心里就更不舒服。听萧执萧扬也纷纷道:“我妻子不是弱身子,经得住路上风雨。”

    萧大帅慈爱的看一眼他们,含笑道:“让你们携带妻子前去,不仅是用人上放心,还有一条,要是无凶险,你们也好在京中玩乐。侄媳妇们都是好的,嫁给你们后不曾有过错,也该带她们出去看看山水。”

    萧拔一听,多少更明白。马上起身:“回大帅,我回去,一定让她一起动身。”萧大帅笑容满面夸他:“好好,不过不要动拳脚。”房中嘻嘻几声笑,萧大帅笑道:“萧拔是不打妻子的人,这样才好。少帅,”

    萧护陪笑起身:“儿子在。”

    “你离了我,也不要打贤娘!”萧大帅特意交待他,是让萧护一顿鞭子逼迫慧娘成亲弄得心中总是惦记这事。

    萧护跪下来:“儿子记住了。”

    四个侄子你看我,我看你,少帅打妻子?从没有听说过。这其中是七爷萧执是打老婆的人,他摸摸头想,难道是说给自己听的?

    听大帅让他们再去喝酒,只留父子在房中。萧大帅让萧护跟自己进内间,取出一件东西展开来,微有得色喊儿子:“你来看!”

    却是一幅京城的地图!

    萧护喜不自禁,眼馋地盯着:“父亲,这是哪里来的!”有这图真是太好了。萧大帅笑吟吟,说出来的话可不好笑,他手指在皇城外:“这里或可以设伏,邹国用老匹夫若不知趣,你这里可以暗杀他!”

    又指一条街:“如果我没有记错,张家在京中的宅子,是在这里!数年没有进京,只怕他另有宅院!”手指移动:“你进京去,就住这里,有几个家人是可靠的,不过你随身带去的,全是可靠人。”

    萧护喜动颜色,眸子里放出光彩来:“父亲为我想得这么周到,儿子怎么孝敬才好。”萧大帅眸子里闪过担心,一闪而过,他郑重地道:“你要小心才好!”

    “是是,父亲放心!”萧护小吹几句,安慰父亲的心:“儿子不敢说身经百战,也自有分寸。再说父亲为儿子已派去许多人,儿子还要孝敬父母亲,怎敢不保重自己!”

    萧大帅见他明白,也觉得欣慰:“本该留下媳妇,可张同海一定不肯!去吧,只怕她有了,你路上随时照看,不要大意!”

    “是是,一旦有了,儿子马上派人来回。”萧护和萧大帅商议京中清君侧,哪些人杀,哪些人留,如何回皇帝,如何正朝纲,这不是头一回。不过今天少帅格外喜欢,地图在古代弥足珍贵,全是用脚量出来才能画出来。

    这样一幅京中地图,先不说它价值如何,只是能看到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可算是价值连城。

    ------题外话------

    呃,今天仔不知道该肿么说。

    这文,即将到一个小高潮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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