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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凶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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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辰不早了,大伯母发了话,说是辰时末就要起程,眼下各房怕是已经有人起了,咱们快些回去,别让人看见。∥.”

    季崇宇抿了抿唇,缓缓地点了点头。

    俩姐弟这才将瓜果点心都埋进了土里,盘子和油纸一道收进了黑漆雕花的食盒里,这才掸了掸身上的脏污,往回走去。

    这一身衣物回去必是要换掉的,还不能被人给发现了。

    季老太太如今正为季老太爷的病情担忧着,或许还有其他,这个时候她老人家是什么也不想管,但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触了霉头。

    昨儿个夜里到了灵隐寺后山安顿着,没有谁提出过拜祭沈氏或者是迁坟一事,就像大家根本忘记了沈氏的存在,忘记了她曾经也是季家的四太太。

    如今他们独个前来拜祭,明理的会说他们姐弟孝顺,可不明理的,那就随便什么都说的出来,或许是就着这事编排些什么,那真是不好说。

    这些内宅里的弯弯门道,季重莲也是在逐渐摸索中,所以她做事格外谨慎,尽量不让人逮住自己的痛脚,给某些人可乘之机。

    走了一路,天色逐渐亮堂起来,季重莲走在前,倒没留意到落在后的季崇宇,待踏上青石板路,就着石块的边沿抹掉脚底的泥沙之时,抬头向后一望,季崇宇竟然没影了。

    “宇哥儿!”

    季重莲心头一慌,忙四下唤了一声,却暗自埋怨着自己的粗心,怎么连季崇宇不在了都不知道,顾不得抹脚底的泥,忙又跳下了泥巴路向里而去。

    一边走一边唤着,也没走多远,便传来季崇宇的回应。

    季重莲遂放下心下,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小子竟然坐在了一颗杜娟花树上,招摇地捧着一丛杜娟,呼喝道:“姐,看我给你摘的花!”

    “你快下来!”

    季重莲赶忙挥手,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急。

    喜的是季崇宇总算还有点孩童的天性,急的是这么高的树他若是掉下来怎么办?

    就在季重莲担忧之际,季崇宇已经一股脑地滑下了树,献宝似地将一丛杜娟花递到了季重莲的面前。

    可季崇宇想像中的夸奖与喜悦没有,季重莲已经伸手过来扭住了他的耳朵,斥责道:“谁让你爬树的,这么高摔着了怎么办,你可知道姐姐有多担心?!”

    “哎哟!”

    季崇宇痛呼了一声,连忙将花举过了头顶,求饶道:“姐,我下次不敢了,再不敢了!”

    季重莲哼一声,这才一手接过花束,杜娟花有粉有白,开得煞是美丽,难得在冬日里还有这么一抹亮色,看着看着,她原本噘起的唇角就平缓了下来,慢慢绽开了一抹笑颜。

    “姐,你不生气了?”

    季崇宇咬了咬唇,试探地问道。

    “走吧!”

    季重莲白了季崇宇一眼,没有作声,转声正欲走,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来,沉着脸问道:“你这爬树是跟谁学的?”

    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姐弟根本没这种时间去闲情逸致,什么掏鸟窝打弹弓下水摸鱼诸如此类只能存在于想像中,虽然她前世也经历过这样的孩童时代,但眼下到底是不同的。

    若是被柳姨娘知道季崇宇会这一手,怕又会在季明宣面前告一状,说宇哥儿只知闲耍荒废学业了。

    “这……是跟二门黄婆子的孙儿一同玩时……”

    季重莲一脸慎重,季崇宇不敢说谎,忙老实交待了。

    见季崇宇又恢复到一脸谨慎小心的模样,季重莲不由有些心疼,叹了一声,才拉过他的手,轻轻说道:“姐不是怪你,只是这太危险了,以后千万不可再爬,回到季家更是不行,知道吗?”

    季崇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见季重莲不生气了,他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捧着那还带着露珠的杜娟花,季重莲偏头对着季崇宇璨然一笑,明媚的笑容如五月的好风光,看得季崇宇一呆,有些失神地道:“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树叶突然沙沙作响,道路旁的林子里突然蹿出一个少年,他一眼便望见了季重莲手中的花束,脸色一时之间变得铁青,冷声道:“谁给了你们胆子敢摘爷种的花?!”

    清晨露重,后山幽林原本就透着几分萧凉的气息,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更是将季重莲姐弟吓了一跳。

    季重莲抬眼望去,离他们姐弟十几步远的地方正立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朗眉俊目,生得有些威武,只是此刻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目露凶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十分的狠厉。

    李照的目光一直凝在季重莲手中的花束上,心中喷火,双拳缓缓地收紧,只觉得长久以来的敬慕竟然被不相干的人糟蹋了,他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谁让你们摘的花?”

    李照踏前一步,右手一摸腰间,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已经被他握在了掌中,一手拔开,银亮的刀光在清晨里散发着刺骨的寒芒,映射出他一双满含戾气的眼。

    季重莲无端地觉得背脊一冷,忙将季崇宇护在身后,镇定了思绪,这才缓声凝气道:“这杜娟花生在山野,本就是无人栽种的,阁下怎么能说是摘了你的花?”

    季重莲捏了捏季崇宇的手,在他摊开的掌心下快速写了几个字,季崇宇一惊一愣,遂才不着痕迹地从腰间拔下一个物件,轻轻地塞入了季重莲的手中。

    季崇宇左描右扫,既然季重莲已经有了打算,他自然也不能当逃夫,哪有让女人当在自己跟前受罪的道理,他也要找件称手的东西,必要的时候还能帮她一把。

    “油嘴滑舌!”

    李照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将季重莲的话放在心上,侧过身来,伸手一指,“你看这后面的杜娟林,是不是隐约成个圆形,那是当年爷播的种,为的便是……”

    李照咬了咬牙,眸色更加深沉。

    即使说了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李照自知口失,也不再往下说,阴鸷的眼神在季重莲姐弟身上徘徊着,“不管你们哪只手摘了这花,拿了这花,让爷砍去那只手,就放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