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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成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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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睁大眼,“你说什么?你敢拒诊?”

    锦绣耐心道:“锦绣一介女儿身,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可不敢随意登门,万一传出了闲话,我可没脸做人了。还请这位大叔海涵。相信老王爷是个通情达理的,自是不会计较锦绣的无礼。”

    那管事心头不爽,但锦绣说得有也有些道理,可老王爷身份尊贵,居然要自己出门就医,又阴阴地道:“好,那我就回去转告我家老王爷。来不来,就看他老人家的心情,治不治你大不敬的罪,也得看他老人家的心情。”

    锦绣心头咯噔一声,成王府,她可得罪不起,连忙道:“这位大叔,您这话可就过了。不是锦绣不肯上门,锦绣以前也有上门就诊的服务的,可自从总兵夫人指责我这样抛头露面有违女儿家闺誉,所以锦绣这才不得不另下规定。大叔,想必您也是有子有女的人了,若是您自己的姑娘经常去别人家里,虽说是为着给人看病,可也架不住别人那张嘴呀?总兵夫人说得很是明白,我若是再上门替人看病,就是不知检点,不守妇德。大叔,我一价孤苦女子,济世行医本就艰难,若再坏了名声,如何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如何对得起老王爷对我医术的肯定?”

    锦绣知道,大周朝的医者地位只比商人高了那么点点,古代统治阶层为了方便统治老百姓,把大夫列为奇淫技巧,太医院里的太医最高品秩也才区区五品,若是治不好贵人的病,轻则侮骂,动辄软脑袋,这就说明医者在统治阶层心目中,根本就毫无地位可言。

    而那些顶级权贵们大都又违疾忌医,一方面怕得病,另一方面又要依靠大夫救命,但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大夫身上,华佗就是倒霉催的牺牲者。

    所以,越是身份尊贵的人家,越是忌讳有医术的大夫。他们情愿自己花钱养几名医者,把他们的身家性命都拿捏在手头。这样就可以保持着权贵的神秘与风采,而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被外界知晓。

    成王府家大业大,王府里不可能没有大夫,如今老王爷还要请她这个外头的大夫,说明老王爷的病已经很严重,她还给拒绝上门医治,确实犯了这些权贵们的忌讳。

    而老王爷也不可能自降身份来到她的铺子里……想到这里,锦绣背脊冒出一阵冷汗,她心头电转着,拿总兵夫人来说事也只能哄那些普通权贵人物,对成王府级别的权贵们,就算天上下刀子都得去,否则就是大不敬。

    想通了里头的利害,锦绣脑袋电转,连忙把那管事叫进屋子里,轻自塞了一绽银子给他,低声道:“这位大叔,麻烦您等会子回去在老王爷跟前多说好话,锦绣实在不方便去王府,只能委屈老王爷了。我现在马上命人打扫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专门给老王爷治病。大叔请放心,该说的锦绣绝不隐瞒,而不该说的,锦绣绝对守口如瓶。”

    这些权贵不就是怕自己家的阴私被大夫知道后进而大肆宣扬么?这些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那管事看在银子的份上,面色好转不少,以悻悻地道:“好吧,你一个小女子开铺行医,确实有诸多难处,我也不为难你。等会子自会在老王爷跟前说上几句好话。至于老王爷是否肯来,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那人走后,锦绣也担忧了好一阵子,不过后来想通了,那老王爷病成那样了,就算真的恼她,但为了依靠她的医术,少不得要忍下心头的恼怒。而等会子她在给他治病的时候,再说一通好话。想必就能化险为夷了。

    果然,到了晚上,外头使驶来了几辆神秘的豪华马车,一大群侍卫神色紧张又跋扈地围在其中一辆挂八宝盏灯的马车旁。

    为首一个身形修长身穿绛红长袍的青年男子下了马来,来到车前,和着几名侍卫,扶下来一名神情虚弱的白发老者。

    虽然一群人都没有透露身份姓名,但锦绣也猜出了这位老者的身份,恭敬地把人迎入内室,让老者躺在床上。

    “老爷子,哪里不舒服?”锦绣轻声问。

    “你就是大夫?”老者尽管身体虚弱,一双眼却炯炯有神,犀利阴冷,躺在床上却仍是保持着上位者的傲然与高高在上。

    “是的。老王爷可是头晕难受?”

    “本王头晕,你真能医治?”老王爷看着如此年轻的锦绣,一脸的不以为然。目光望向床边的青年。

    “我说恒阳侄儿,这就是你推荐的大夫?你可别骗你叔父呀。”

    一旁的青年男子开口了,“王叔,先前穆先生也是和你一样,总是头晕呕吐,请了诸多大夫都不见好,后来还多亏了这位王大夫,几贴药下肚就好了大半。”

    这人声音还挺熟悉的。

    锦绣望向这个叫恒阳的男子,这一看不打紧,差点让她魂飞魄散,这这这家伙,怎么就是那个叫九爷的朱子权的家伙?

    朱子权很是享受锦绣的惊慌失措,不过面上却做出不以为然的模样,对老王爷笑道:“王叔,你头晕得紧,还是先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老王爷不甘不愿,目光阴冷地盯着锦绣,“也好,就让本王瞧瞧你有几分本事。”

    锦绣战战兢兢地道:“草民定当尽力而为。老王爷请伸出手来。”

    头晕头痛毛病一般把脉是难以诊出来的,不过锦绣仍是仔细把了脉,又看了老王爷的舌苔,又问了饮食习惯以及最近是否受过凉。

    “耳鸣,头晕,食不下咽,头晕泛力,天眩地转,恶心,呕吐,大夫,本王这究竟是什么病?”

    “老王爷这病,发作有多久了?平时候吃了些什么药?”

    管家说:“老王爷这病,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前第一次发病,眩晕,卧床,数年发病一次,后来变为一年数次,一月数次,服用了诸多药物时好时坏。最近四五年,每天都要服用圣手刘的晕眩丸,不服药就眩晕。上月末,坚持吃药仍发病,晕眩丸也无济于事。一旦发作起来,简直就是天眩地转,头重脚轻,可真难受。”

    这老王爷的病情与穆少清的差不多,也是美利尔综合症,却又比穆少清还要严重多了。

    管家见锦绣半天不说话,问:“王大夫,你可有医治之法?”

    锦绣面色凝重,“老王爷这病是美尼尔综合症,是一种特发性内耳疾病。该病主要的病理改变为膜迷路积水,临床表现为反复发作的旋转性眩晕、波动性听力下降、耳鸣和耳闷胀感。本病多发生于30~50岁的中、青年人,孩子倒是少见。男女发病无明显差别。双耳患病者约占10%~50%。该病到目前为止,并无根治之法,只能控制。”

    锦绣说得医学术语令在场诸人听得云里雾去,不过老王爷却隐隐有了希翼之光,他为了这病看了多少大夫了,都找不着确切的病因,这位女大夫却能准确地说出病因,确实有几分本事。

    “大夫既然你说出本王病症,那应该是有医治之法?”

    锦绣说:“老王爷这病已算是很严重了,普通的抗晕眩药物恐怕已无济于事,唯一的法子嘛……”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风险太大了。

    “你有医治之法?”朱子权凝目问。

    老王爷也神色希翼。

    锦绣苦笑:“有倒是有,可风险太大了。”

    “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老王爷满面希翼。

    锦绣迟疑了下,“开颅,做前庭神经切断术。”

    “开颅?”众人惊呼。

    锦绣点头,“老王爷的晕眩是由脑部前庭神经引发的,若是做了开颅手术,把脑部前庭神经切断,倒可以根治晕眩的毛病。而老王爷的耳史鸣症状也引发严重,需做外耳加压疗法……可惜,这些都需要动外科手术,我一人之力,实在无能为力。”

    老王爷急切地问:“那怎么办?”

    “老王爷请听我把话说完,老王爷的病症,草民祖师爷倒是有经历过,但做外科手术风险极大,再来老王爷年龄也偏大,长年患病,身子虚弱,恐怕无法承受手术带来的伤害。另外,此等手术,就算成功,也有可能产生失聪,面神经损伤、感音神经性聋、神经源性并发症(失语症、癫痫)的危险。”顿了下,锦绣继续道:“所以,我还是建议保守治疗。”

    锦绣一连串专业术语,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如被浇了一桶凉水。

    朱子权蹙眉问:“你就直接说,我王叔这病,究竟还有没有救?”

    “理论上,老王爷这病我无法医治,也不敢冒风险做开颅手术,毕竟老王爷身体无也不法承受。我也只能开药物缓解老王爷的晕眩呕吐等症状,至于其他的,实在无能为力了。”

    “唉,都二十年了,根治与否本王也没报任何希望了。只求大夫能让本王缓解晕眩就成了,这病发作起来,还真要人命呀。”

    锦绣连忙道:“老王爷您先躺着,我先给您开药,先用药物抑制前庭神经,另外,再上减压呕吐恶心症状的药物,咱们慢慢来。我会想办法给您控制病情的。”

    老王爷微微点头,虽然锦绣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希望,但听锦绣这么一连串的专来术语,对锦绣的医术也信了七八分。其他大夫,就连京里的太医都没能俱体说明他的病症,而锦绣却能把他的病因解释得如此清楚,便可证明确有几分本事。

    锦绣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把药物开齐了,依老王爷如此严重的症症,在现代肯定得用外科手术治疗,但这个时代最多也就只能作保守治疗了。

    写好处方后,锦绣对老王爷道:“老王爷,您这病症,我已经清楚了,可这下药方面,却有些忐忑,毕竟,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老王爷如此严重的病症。所以,我给您开的药方,先是以保守为主,估计吃了或许有些效果,或许没有任何效果,若是有效,就继续吃下去,若是无效,那我再改药方。您这病,可是急不得的。不过老王爷不必灰心,我会尽最大努力给您解轻痛苦。这药,先暂时吃了,再观效果。”

    老王爷“唔”了声,有气无力地道:“也好,你看着办吧。”

    锦绣心下松了口气,说:“那好,我先让人熬了药,老王爷吃了药后,再睡上一觉,醒了后,我再给您做针炙。另外,在饮食方面,老王爷可得严加控制饮食。等会子我再详细与您解说,现下,我先让人去熬药。”

    熬药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熬好的,一大群人或站或坐,把铺子里给挤得满满的,锦绣无事可做,却又要表现出对权贵者的敬畏之心,东拉西扯了问了老王爷的病情后,起身道:“老王爷,您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支笔,把您的病记下来,然后再作研究。”

    老王爷也没力气说话,闭上眼。而朱子权则跟了出去,问:“我叔父这病,真的很严重?”

    锦绣瞟他一眼,说:“嗯,非常复杂。”

    “那对于治好我叔父,你有几分把握?”

    “老王爷这病,根本无法医治,只能控制,九爷明白我说的意思吗?”这人是成老王爷的侄子,不是当今皇子,就是某个亲王。最低也应该是某郡王级别的天家人物。

    朱子权盯着她,说:“你的意思,我王叔这病,只能保守治疗?”

    “是的。”

    “你没有敷衍我?”

    “九爷为何这么说?小女子就算敷衍别人,也不敢敷衍九爷您呀。”

    “你知道我的身份?”

    “小女子出身乡野,不敢妄猜贵人身份。”这人一直不肯以真实身份示人,她也就乐得装糊涂。

    朱子权冷哼一声,“有没有人说你很聪明?”

    锦绣眨眨眼,装作没有听懂他语里的嘲讽,一脸的天真,“如果不聪明,又如何能做大夫呢?”

    朱子权磨牙,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呀,但凡能有几分医术的,都有着聪明的脑子。”

    “九爷过奖。”不愿把宝贵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锦绣来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发现他仍立在原处,丝毫没有离去的打算,不由道:“九爷还有何指教?”

    “没。”

    “那,九爷口渴吗?”

    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是有点渴了。”这丫头还算上道,懂得讨好他。

    不错,还有点眼力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