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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就是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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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东临脸色一白,讷讷道:“当时情况危急,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1你放心,你弟弟我会让人好生照顾的。”

    “多谢世子成全。”

    一直不动声色听着他们二人对话的顾炎忽然开口问道:“临儿,你对王大夫做了什么?”

    顾东临转头,脸色惊惶,嚅动着双唇,吱唔道:“锦绣与弟弟相依为命,孩儿担心锦绣离开金陵,无人照顾受伤的弟弟,所以派人把她弟弟带去了侯府使人照看着。”

    虽然成东临把话修饰得漂漂亮亮,但瞧锦绣的脸色,及儿子心虚的表情,顾炎便知道,儿子肯定还做了其他天怒人怨的事来,不由一阵气怒,“你这个孽子……”

    “侯爷,您胸前有伤,切忌动怒。”齐大夫连忙道,“世子虽做法激进了些,不过是担心侯爷伤情。锦绣大夫受了委屈,世子应当好生给锦绣大夫陪个不是。”

    顾东临连忙对锦绣道:“是我不好,一时情急,做事欠考虑。还请……姑娘原谅我这一回。”

    锦绣漠然道:“世子出身名门,又高高在上,区区草民,如何当得起世子的道歉?世子这可是折煞我了。既然顾侯爷已无大碍,那我是不是可以回金陵了?”

    顾东临张了张嘴,陪笑道:“这一路上披星戴月赶路,你也没能休息好,等恢复了元气再走也不迟。”

    锦绣不可置否,“出门的时候走得匆忙,药箱里的羊肠线快没了,刚才差人买了些回来。”她望着顾东临,淡淡地道:“我身上也没有银钱支付,劳烦顾世子帮个忙可好?”

    顾东临“啊”了一声,问:“要多少?”他从怀里摸了又摸,掏出几张银票来,锦绣连忙道:“二两碎银子就足够了。”

    顾乐临呆了呆,在怀里摸了半天,摸了一绽银子出来,“你先拿着,等回金陵后,我再好生重谢。”

    “多谢。”锦绣也不推辞,拿了银子便走。

    顾东临从后头追上来,“锦绣,还需要些什么,统统告诉我,我让人替你买?”忽然发现她乌黑的发卷着如意髻,却是连根簪子都没戴,不由问道:“怎么不带首饰在头上,难道我买给你的那些首饰不合你的心意?”

    锦绣沉下脸来,淡淡的扫过顾东临那张玉树临风的脸,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皮相当真不错,却没有想到会这样的沉不住气。淡淡的笑了笑,锦绣向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个人间的距离。“多谢世子美意,那些钗环都很好,只是,锦绣人在闺阁,又怎敢私相收受,乞望世子体谅。”

    锦绣冷淡地转身离去,再一次被顾东临拦了下来,他一脸的无耐与惶恐,“锦绣,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令尊的事,我已知道错了,也早就后悔了,可人死不能复生……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受着,但千万别别不理我……”顾东临一向跋扈惯了,这番自损威风的话说得很是坳口,说了一半不到,已面红耳赤,不知是什么滋味。1再来院子里虽然没有人,但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进出,他想对锦绣诚肯道歉,可又怕被人瞧到,正在作天人交战之际,锦绣已走得老远。

    ……

    锦绣把一把碎银子递给那灶上的妈妈,感谢她的顶力帮助,那妈妈接过厚厚碎银子,拿在手里垫了垫,心里乐开了花,虽说着客气话,但收银子的速度更快,拿人手短,对锦绣的吩叭更是一百听从,又按着锦绣的吩哗,刮去脂肪,取最里层的黏膜,以碱性溶液浸泡清洗,平整后以硫磺烟薰进行防腐,再分开大小,根据用途扭成不同数量的股线。足足忙活了一晚上才把弄成如绣花钱般粗细。

    锦绣很是满意,又打尝了几个碎银子,得到那婆子的千恩万谢。

    那婆子走后没多久,赵夫人便领着丫环进来,锦绣不敢怠慢,连忙把赵夫人迎入屋内。赵夫人身边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俏丽姑娘,头梳流云髻,戴珊瑚珠梅花簪子,豆绿色玉兰宫花,珍珠耳环,绞金银丝的吊翡翠项圈,整个人看起来明丽大方,齐额刘海下有一对微微上挑的浓眉,一双凤眼带着些许的傲慢,虽然没有落座,只是立在赵夫人身边,但锦绣也能感受到此人对自己的敌意与淡淡的不屑。

    此人便是赵知县的千金,赵明珠吧。虽然知县只是小小的七品县令,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官老爷了,太湖比不得权贵云集的金陵,这儿的知县是父母官,也是太湖上下除了顾炎之外最高的官员,也难怪赵明珠有这种傲气了。

    “我一向只喝白开水,所以并没有备茶,也只能委屈夫人陪我一道喝白水了。”锦绣拿了个表花瓷的杯子,倒了杯白开水双手递过去。

    赵夫人笑着接过,“这有什么的,王姑娘太客气了。”她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掐牙边拼接红木圆桌上,笑着对锦绣道:“听闻王姑娘一介女流却有如此高深医术,着实令我钦佩。前两日就想着前来拜访,可王姑娘却一直没得空,所以不敢贸然前来打扰。今儿个总算趁姑娘得空特意过来拜访。”她发现锦绣端坐于墩子上,双手交握于膝前,心下有着小小的讶异,不是说此人只是小门小户的医女吗?

    赵夫人又放软了语气,“没有打扰到姑娘吧?”

    锦绣笑道:“夫人客气了,锦绣不过是区区一介白丁,夫人能来,锦绣随时恭敬迎大驾,哪当得起夫人这拜访二字?”顿了下,又道“夫人您也知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就能让赵夫人说得上拜访二字了,这样乞不折煞锦绣了。”

    赵夫人面露矜持微笑,忽然耳边听到一阵不屑地轻哼,赵夫人侧头,瞟了女儿一眼,忽然道:“只顾着说话了,都还没给王姑娘介绍,这是我女儿,小字明珠。明珠,还不拜见锦绣大夫。”

    “王姑娘。”

    锦绣笑了笑,对于赵明珠用鼻孔的见面方式并不以为意,微微地笑着,“赵姑娘你好。”

    赵夫人望着锦绣,暗自打量着,确实生得好看,虽然穿着粗布衣物,也无法遮掩其天生丽质,也难怪那谨阳侯世子当成眼珠子一般对待,今天送珠花首饰,明日里让人送好吃的好用的,生怕怠慢了她。

    而这王锦绣,看起来年纪还没有女儿大,却是一派的落落大方,眉开目郎,笑语嫣然,极其舒爽,虽只是穿着女儿不要的旧衣服,却被她穿出了明丽而端庄的颜色,如同蒙尘的明珠,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其本身光茫。

    女儿虽然占据着些微的家世优势,但人家懂医理,又善于使用“欲擒故纵”,把那顾世子迷得晕头转向,眼里心里只有这位出身平民的王锦绣,再也容不得其他。

    想到这里,赵夫人斟酌着用词,“冒昧问一句,王姑娘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

    锦绣虽然不明白赵夫人好端端的来与她话家堂有何目的,但也知道此人应该还有虽的目的,于是稳扎稳打地道:“我王家世代行医,我这身医术亦是随父亲所学,可惜我愚笨,也只学了个皮毛。”

    赵夫人也不是真的要与锦绣讨论这些不相干的事儿,闻言又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话题:“原来王姑娘出身世代杏林世家,怪不得会有如此医术。失敬失敬。”

    “夫人过奖。”

    “王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医术,想必令尊更是厉害了。”

    “夫人廖赞。家父去年便已仙逝。”锦绣脸上出现淡淡的伤感。

    赵夫人睁大眼,先是愧疚地说着:“请节哀”的话,心情却立马飞扬起来,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又一脸沉重地道:“那姑娘岂不还得守孝?”

    锦绣点头。

    赵夫人一脸唏嘘着,“看姑娘的年纪,应该还未及笄吧?唉,姑娘小小年纪便失恃,又要替父守孝,这未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哟?”说着竟伤心地抹着眼睛。

    王锦绣暗自腹诽此人的表演功底,面上却是伤感地道:“天无绝人之路,夫人不必替我担心。该怎样就怎样过,反正有技艺在手,也饿不死我。”

    赵夫人点头,“那倒也是。只是女孩子这个时候失恃,总是让令人无限唏嘘。冒味问一句,姑娘订了亲没?”

    锦绣淡淡地道:“还不曾。”

    赵夫人一脸惊讶,心里浮出浓浓的喜悦,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又是长长一叹,“这没个长辈在身边,姑娘的婚事可要怎么办才好?这三年守孝下来,姑娘也已错过了适婚的年龄,这可怎生是好?”

    锦绣觉得这人小题大作,我自己都不急,你这个太监急个屁,但嘴里却道:“姻缘天注定,到时候再说吧。”

    赵明珠却忍不住开了口,“我看顾世子对你不错,又是送头面又是送吃的穿的,想必对王姑娘有情也有意呢,王姑娘觉得呢?”

    赵夫人面色一沉,暗怪女儿的不懂事,但转念一想,又为女儿钦佩起来,这王锦绣在守孝期间,与顾家世子私自在一起,那就是私相授受,不顾道德论纲,这要是传扬出去,哪个当家主母会同意此人进门?再来,金陵谨阳侯,那是何等的身家背景?

    想到这里,赵夫人面有得色,立马蹙起眉,语气凝重:“你年纪尚浅,不知轻重深浅,这女孩子家最是注重的就是这闺誉,我也是一把岁数了,说句托大的话,与你娘只怕也是年岁相当的,这世上的男人虽都是喜新厌旧的,却在娶妻一向上,半点也是不会马虎的,你这一点子小小年纪,哪里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且看你也是稳重的,心里必是有主意了,不妨说给我听听,看我是不是能帮得到你。”

    王锦绣总算明白这对母女打的什么主意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对母女自己打着见不得人的主意,偏还喜欢对她扣顶道德大帽子。好笑的是小小的知县千金,居然也想着攀高枝儿,打那顾东临的主意。这二人,一个傲气冲天,一个纨绔无比,无恶不作,若是凑到一起,那还真是有趣的紧。但面上却是板着脸严肃地道:“赵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虽只是一介平民老百姓,却也知道女子私相授受可是要不得的大罪。我这孝期都还未过呢,如何敢论及自己婚嫁?更何况还与外男牵扯不清?我清清白白的做我的份内事,安安静静守我的孝,又如何与顾世子扯上关系了?赵姑娘这样胡言乱语,究竟存的是何居心?”

    赵明珠不料锦绣居然不肯承认,一时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昨儿个,顾世子亲自送了你一匣子首饰,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采月亲自送到你房子里的。王姑娘又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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