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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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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唐锦瑟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桃雪,可她现在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母亲一定是一个温柔如水,品德贤淑的完美女子。

    想到这里,唐锦瑟只觉得无比温暖。

    唐锦瑟觉得母亲的面貌身形就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似乎触手可及。唐锦瑟也相信,母亲一定一直在天上看着自己成长,从未离开过自己。

    现在所有的事都全部理清楚了,唯一要做的就是与好久不见的梅妃对持。

    大家一起等着日luo,一起等待着与老朋友相见的那一刻。

    时间一点点的逝去,窗外的阳光满满变得昏黄,太阳终于luo山了。

    在临近日luo的时候,衡嘉帝已然变得昏昏欲睡,再后来就双目紧闭,任凭华容叫他就是没有什么回应。

    等太阳完全被山遮挡住之后,坐在椅子上的衡嘉帝忽然张开双眼,然后扫视四周和他面前的人。

    当衡嘉帝看到逍遥侯的时候,瞳孔中露出了难以掩藏的惊讶。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再一扭头,又看到了唐锦瑟,便变得更加局促不安了。衡嘉帝一脸茫然地看着华容,但显然,他不敢先开口说些什么,就那样来回看着我们。

    华容试探性地开口,问着:“父皇,您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衡嘉帝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只见他正了正身子,说到:“无碍,太zi不必担心。只是现在父皇年岁已高,记性倒是不怎么好了。你看,我就打了个瞌睡的功夫,就忘了怎么会叫逍遥侯和唐锦瑟来这里了。”说罢,还不忘用手揉了揉额头,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些。

    果然聪明,不轻易暴漏自己,话说的滴水不露。

    这时,逍遥侯上前一步。行礼,起身之后说到:“回禀皇上,并不是您宣微臣进宫,是微臣有事要禀报,所以才要求进宫面见圣上。”

    这时,唐锦瑟又上前补充道:“皇上,小女子也是因为有冤屈才来面见圣上的。”

    听完逍遥侯和唐锦瑟的话之后,衡嘉帝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尽管他在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原样,希望不动声色。可华容、唐锦瑟和逍遥侯在心里早有了提防,又怎会觉察不到他的细微变化。

    衡嘉帝轻松地笑着,说到:“原来如此,那你两就一个一个地慢慢道来吧。”

    华容、唐锦瑟和逍遥侯互相对视几眼,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显然他们没想到衡嘉帝会如此镇定。

    逍遥侯还是希望衡嘉帝,确切的说应该是梅妃,能自己承认,自我反省。于是,逍遥侯说到:“启禀皇上,微臣的妻子桃雪,与微臣结发为妻,一直十分恩爱。但在生育唐锦瑟指使,却遭人陷害,被下了‘血蛊’。而这蛊毒也遗传到了小女唐锦瑟身上,每逢月圆之夜,小女总会双目流血泪,疼痛不止。而微臣的妻子桃雪,也在生育完小女之后便香消玉殒了。还请皇上做主。”

    没错,逍遥侯就是要用桃雪的死来刺激梅妃,让她露出破绽,让她自我反省。显然现在的衡嘉帝,也就是梅妃,整个面庞都变得十分苍白,只是用两只手狠狠地抓住桌角,一言不发。

    这时,唐锦瑟也站出来,火上浇油,说着:“皇上,小女子也有冤屈要说。当日圣上中了‘奈何魂’的毒,这‘奈何魂’出自西毒门,而小女子又是西毒门的弟子。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是小女子所为,可小女子真的是冤枉啊!小女子与华容一起去西毒门看管毒药的小师兄那里求证,小师弟也说这‘奈何魂’和解药给了以为陌生男子,并不是小女子。还请皇上明鉴,请皇上做主啊!”

    听完唐锦瑟的话,衡嘉帝的额头上已然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没过多久,衡嘉帝突然松开了紧紧抓住桌角的手,冷笑一声,一挑眉,问着:“原来父女二人都有冤屈,那你们倒是说说看,幕后的真凶是谁?”

    逍遥侯和唐锦瑟显然没想到衡嘉帝会这样说,两人都怔住了。华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说着:“父皇……”

    但还没说完,就被衡嘉帝打断道:“华容,你父皇在问他们父女二人,你不要回答。”

    唐锦瑟彻底被衡嘉帝这番话激怒了,他的心里分明什么都知道,反而质问他们三人。于是唐锦瑟又补充着:“小女子在外流浪之时,漂泊到了皓月宫。皓月宫的颖妃娘娘与小人有缘,便受我为义女。而颖妃娘娘也告诉了小人好多皓月宫的秘密。”

    说到这里,唐锦瑟顿了顿,挑眉看着很衡嘉帝,继续说着:“颖妃娘娘有个妹妹,与她一起嫁给月族族长。但为了留在京城,不惜把月族族长毒战昏迷,还在皓月城通往京城的便捷通道上种植了许许多多的蛇蝎草。因为这些蛇蝎草,还白白要了许多无辜的月族人的性命。而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颖妃娘娘的妹妹,和我母亲桃雪是好朋友,而且也和我爹逍遥侯也是朋友。更巧的是,此人最后还进入了皇宫。皇上,您是否对此人是谁感到好奇呢?哦对了,小女子还知道了一种在月族十分神秘的巫术,叫做‘移魂术’。皇上对此是否有多耳闻呢?”

    衡嘉帝听了这些反而笑了起来,声音越发诡异,他一边笑着一边说到:“好一个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唐锦瑟!”

    华容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对衡嘉帝说着:“母妃,您就坦白一切把,我们……我们什么都知道了。”

    衡嘉帝听了华容的话,一点都不吃惊,此景此景他怕是早就猜到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逍遥侯面前,突然微笑了起来,淡淡地说着:“逍遥侯,好久不见。”

    逍遥侯直直地盯着衡嘉帝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若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一句云淡风轻的好久不见。这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见面之后真情实感的表达,只是,此时的两人说话的心境、口气却完全不同。

    事情已然发展到这一步,梅妃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隐瞒的意思了,即使她想要继续咽下去,怕是眼前这些人也都全部知晓了。与其这样,倒不如干脆撕破脸皮好了。

    于是,梅妃又从逍遥侯的面前转身,走回去坐在椅子上,语气平静地说着:“都坐吧,你我都熟悉,何必这么拘泥。这里面,除了唐锦瑟外,都见过我的容貌。现在寄存在衡嘉帝的身子里,用着他的嗓音说话,还真是别扭。”梅妃到底还是承认了。

    华容、唐锦瑟和逍遥侯见状便坐了下来,准备听梅妃会作何解释。

    这时,梅妃又开口道:“唐锦瑟,颖妃可还好。既然你已知晓族长是中毒而昏迷的,你是否帮他解毒了?蛇蝎草是不是去除掉了?”

    唐锦瑟听了梅妃的这般询问,才觉得其实梅妃并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样冷酷,不近人情。梅妃终究还是惦念皓月宫,惦念着她月族人。于是,唐锦瑟便把自己在皓月宫中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梅妃,也把自己救醒月族族长,去除了蛇蝎草的事告诉了梅妃。

    梅妃听罢,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些欣慰的笑容。

    逍遥侯看着面前的梅妃,不觉有些难过。梅妃啊梅妃,你这又是何苦,为了自己把周围所有爱你的人统统狠狠砍了一刀,而这一刀到最后又还到了自己身上,这又是何苦。于是逍遥侯摇摇头,问到:“若梅,你这又是何苦?这么做,你不仍然不快乐吗?”

    梅妃冷笑一声,说着:“快乐,我的心早已在你拒绝我的那一刻便彻底成了碎片,心都没有了,谈什么快乐?”

    梅妃从衡嘉帝寝宫的密格之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逍遥侯。逍遥侯一看,只是发觉眼熟。于是,梅妃慢慢道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自己全部的心事。

    那枚玉佩确实是逍遥侯的。其实梅妃与逍遥侯的第yi次相见,遥远早于逍遥侯与桃雪的相见。那只是在街市上的擦肩而过时不小心的冲撞,但却至此一眼,梅妃就牢牢记住了逍遥侯的面貌。逍遥侯掉luo了玉佩,而梅妃却有心收藏着。

    从那之后,梅妃摸清了逍遥侯的身份,和府邸。通过各种渠道了解着逍遥侯的喜好。后来,慢慢由喜欢变成了爱慕,终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包括那日在舞台上与桃雪合作,梅妃之所以会选择弹奏古琴,也是因为听闻逍遥侯喜爱古琴。但命运弄人,那日令逍遥侯印象深刻的反倒是桃雪,而他对梅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后来,三来在京城的街市之上再次偶遇,而逍遥侯眼中却满满都是桃雪,梅妃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但梅妃仍旧没放弃,她没有死心,而是就那样与桃雪和逍遥侯一起做着朋友。

    当梅妃鼓起勇气向逍遥侯说出自己的爱慕之意之候,逍遥侯不仅决绝了她,还说明了自己对桃雪的心意。梅妃怎么能接受,怎么能甘心,与逍遥侯早早相遇的分明是自己,可逍遥侯爱得却是桃雪。

    但梅妃只能忍着心里的痛,装作自己不在乎,装着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她怕,她害怕从此连逍遥侯的知己、朋友都做不成,她害怕从此就见不到逍遥侯。

    于是,梅妃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待在逍遥侯和桃雪的身边。梅妃对桃雪,确实越是真心实意,如果没有逍遥侯,她们一定还会和以前一般是最亲最好的闺中密友。

    然,命运没有那么多如果。

    看着桃雪和逍遥侯日渐变得亲密无间,梅妃的心里也慢慢开始变得扭曲,嫉妒心已然折磨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直到桃雪与逍遥侯宣布要成亲,梅妃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败了,再无任何回旋的地步了。

    其实在逍遥侯和桃雪成亲那日的婚宴之上,梅妃早已准备好毒药,等婚宴一结束,自己便会服药而死。自己深爱的人和自己最要好的闺中密友在一起,梅妃已然觉得这世间已再无希望。但就在那日,梅妃却遇到了衡嘉帝。而衡嘉帝却把梅妃认成了桃雪。

    “你真的以为我冒充桃雪入宫,只是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吗?”梅妃流下两行清泪,盯着逍遥侯的眼睛,质问着他。逍遥侯没有回答,在得知桃雪是被梅妃害死的之后,逍遥侯便早把自己心中原来那个善良、热情的梅妃抹得一干二净,有的只是歹毒妇人。

    见逍遥侯沉默不语,梅妃冷笑,说到:“我皓月城虽不似京城这般繁花似锦,但我好歹是出自名门望族梅氏,又是族长最为chong爱的妃子,我又何必冒着犯欺君之罪的危险去入宫,去贪图这份荣华富贵?我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为了你逍遥侯!”

    逍遥侯听到这里大惊,一脸疑惑地望向梅妃。

    的确,那日衡嘉帝确实不知逍遥侯的妻子,就是他苦苦寻觅的那个女子桃雪。但如若让他知道后果会怎样,谁都不得而知。毕竟那日逍遥侯和桃雪还未举行仪式,严格来说桃雪还并不是逍遥侯的妻子。

    如若在没成亲只时,衡嘉帝得知此事,怕是会立刻下令阻止成婚大典,把桃雪据为己有。虽然梅妃不愿逍遥侯和桃雪成亲,可梅妃更不愿看逍遥侯伤心难过。如若衡嘉帝在他们成亲之后,得知此消息,那必然会记恨于逍遥侯。梅妃更不愿逍遥侯有危险。

    于是,凭借着自己与桃雪长相相似,梅妃便承认那日在舞台中起舞的那人是自己。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衡嘉帝会当即决定带她入宫封她为妃。梅妃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梅妃之所以会把月族族长毒至昏迷,在皓月城与京城的便捷之道上种满蛇蝎草,完全是为了整个月族着想。如若让族长知道梅妃并非心甘情愿的入宫,而衡嘉帝也不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梅妃,只是把梅妃当做桃雪的替身。那凭族长对梅妃的喜爱,是定会拼了命也要把梅妃从衡嘉帝手中抢回来的。

    另一方面,如若让衡嘉帝知道梅妃已与月族族长的成婚,那会把梅妃当做皓月宫派来的细作,以此为借口攻打皓月城也未可知。衡嘉帝本就好战,梅妃决不能让皓月城处于危险之中。梅妃自己早已把生死置于度外了,可她并不能对全月族人不管不顾。以月族的实力,无论如何是战不过衡嘉帝的。

    于是,梅妃只能狠心把族长毒至昏迷,把皓月城与京城的便捷之道上种满蛇蝎草。为的就是阻断皓月宫与京城的联系,好让自己的身份永远是个秘密。

    可在宫中的日子,梅妃过得一点都不快乐。衡嘉帝越是chong她,她就越是觉得难过,因为她明白,这一切荣chong不过是因为自己与桃雪长得十分相似的容貌罢了。如果没有这张脸,梅妃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再后来,梅妃得知桃雪怀孕了。

    梅妃原先真的是抱着探望好姐妹的心思去侯府问候的逍遥侯、桃雪的,她以为自己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在宫中受chong那么些日子,早已把心中的爱和恨全部淡忘了,可当她见逍遥侯的那一刻才知自己完全想错了。实际上,即使是现在,过了二十年,再见逍遥侯,梅妃仍是有着满满的爱慕,根本没有削减过一丝一毫。

    那时,梅妃看着逍遥侯和桃雪恩爱有加的样子,自己所爱的逍遥侯深爱着桃雪,而自己的枕边人心里想着的却还是桃雪。

    看着一脸幸福满足的桃雪,梅妃又想着自己在宫中那看似风光,实则暗淡的日子,还想到了为了保全月族伤害了族长,种植了蛇蝎草的事……梅妃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直到后来一气之下向桃雪施了血蛊。

    其实在回宫之后,梅妃就后悔了,那时只是她一时冲动,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梅妃很想替桃雪解蛊,却没有勇气说明一切,她怕被桃雪,被逍遥侯得知自己阴暗的一面。于是,她只能每日在宫中祈祷,祈祷桃雪的身子能强壮些,能熬过这一劫。因为血蛊只对身体虚弱的人才会有致命的功效。

    可是命运弄人,桃雪最终还是死了。而且梅妃也打听到,这份毒还延续到了唐锦瑟的身上,所以每每月圆之夜,唐锦瑟受着双目流血泪之苦,而宫中的梅妃却受着内心的煎熬。

    而去西毒门取“奈何魂”的毒药,并不是为了陷害唐锦瑟,是梅妃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是煎熬,所以才想了结了自己生命的。

    只是没想到却被唐锦瑟救活,而且阴差阳错的把唐锦瑟陷于不义之地。

    可还没等梅妃用衡嘉帝的身体将唐锦瑟下令从狱中放出来,华容就告诉了梅妃唐锦瑟在狱中服毒自尽了。

    而梅妃,则又是添加了一条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