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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恨不相逢未嫁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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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子,美丽无双,心怀天下,只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

    他与她的初见,是在二十五年前,那时,这天下还不是永嘉帝的。

    他时任校尉,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官,才艺超群,满怀壮志,只可惜奸佞当道,他为人耿直,屡次被人打压未得升迁。

    一次出行途中,见一辆马车被人围困,一年轻女子遭数名纨绔子弟调戏,女子双眸含泪步步后退,身边随从皆被打伤。

    他未及多想,冲上前便救女子脱身,厮打中扭断了为首那名男子的胳膊。

    之后他才知道这名女子是廷尉大人之妻,而刚才他无意间得罪的,却是朝中权势极大的国舅爷,云妃的弟弟,背景极深。

    他对此并未忧虑,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儿,何以为惧,倒是那女子殷殷关切,深为担忧的目光令他心弦一动。

    事情果如女子所忧,次日,他便被人押入死牢,理由是藐视皇亲,意图谋害,三日后问斩。他在牢中多次受刑,以为必死无疑,未料大难不死获救。

    后来他才知道,她与皇后关系极好,为了他进宫去求了皇后,她的丈夫亦在她的请求之下从中斡旋,又在皇帝面前禀明原委,最后才得以将他救出。

    他对她的丈夫慕容昊心怀感激,却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在死牢中,他被施了宫刑,自此以后,他已经是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

    她知道这一切,却从未表露半分,对他敬重有加,称他为曹大哥。

    他被慕容昊收在府中,成为慕容昊的贴身侍从,一过便是七年。

    这七年中,他亲眼看着她怀了身孕,产下一子,性情温婉,和善待人,美丽的容颜未因年岁的增长而有损半分。

    他将所有的情愫深藏于心底,未有一丝一毫的流露,自认隐藏得很好。

    本以为,他能在这样的平静下默默守护她一生,然而这样的安然总是过于短暂。

    在皇后新诞下的小公主满月之际,皇帝在宫中摆宴庆祝,慕容昊带她进宫赴宴,他随行于身侧。

    筵席上,群臣齐贺,君臣同乐,一切看似华美无暇。

    然而宴席未散,她却不见了身影,同时离席的还有皇帝,慕容昊带着他在宫中寻找,然而就在皇帝的寝宫中,他见到了她与皇帝赤身而卧的情景。

    看到这一幕的还有抱着小公主的皇后与诸多宫婢内侍。

    他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眼神,那样无助地看着他,又是那般急切地向皇后与慕容昊解释,说事情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信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慕容昊却出离愤怒,当场便要冲将过去杀了皇帝。他死命抱着,阻止了慕容昊疯狂的举动。

    皇后却伤心离去,她一向被皇后视为姐妹,然而她却与皇后的丈夫发生了这种苟且之事。

    这是皇后的认为,也是她亲眼所见的事实。

    她没有回慕容府,而是去了皇后所住的流华宫,在流华宫的阶前,她苦跪了两天一夜,祈求皇后能听她的解释,直至晕倒。

    她被送了回来,他心里大疼,慕容昊却甚为冷漠,对她不闻不问。

    她悠悠苏醒,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他不时去看她,一天一夜之后,她突然抓着他的手说,曹大哥,带我去见慕容昊。

    她发着烧,强迫自己喝下一碗米粥,她说,她需要体力,不能在慕容昊面前倒下。

    他扶着她去了慕容昊的书房,当时那里坐满了人,很多都是朝中地位颇高的大臣,见她过去,慕容昊让那些人散了去,然后问她有什么事。

    她说,慕容昊,我知道你要做什么,趁现在还来得及,收手吧。

    他其实早有所觉,只是没想到慕容昊竟会采用这种方法,更未料到她竟如此通透,在宫中之事发生之后,将此事想得如此明白。

    慕容昊没有否认,他说辱妻之仇必报,否则无颜以见天下。

    她笑,慕容昊,此事大家心里都明白,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如果你不收手,今日我便死在你面前。

    慕容昊冷笑,宁婉晴,以前我只是猜测,如今看来你果然对那皇帝有情。不说此事我已筹划多年,为了你爱他这一点,我就不会放弃,你便死了这条心罢。

    她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死死抓着门框的手不住颤抖。

    她说,慕容昊,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番痴心,你的所为,所言,今日总算让我死了心。

    最终,她没能阻止慕容昊。

    皇帝生性平和,又无强硬手段,那些年外域时有侵犯,皇帝只是一味退让,朝中暗下已早有微词,边陲地区百姓怨声载道,这一切,都为慕容昊的谋反提供了契机。

    帝宫被攻破的当夜,皇后所在的流华宫大火,皇帝皇后与小公主同时葬身火海。

    之后,慕容昊登基称帝,年号永嘉。

    他成了新朝帝宫的内务府大总管。

    新帝登基之后,紧接而至的便是立后,她是新帝的元配妻子,理应立为皇后。

    她却不屑,拒绝了。

    永嘉帝大

    怒,只册了她宁妃之位,赐她位处偏僻的芳华殿,却也未在其他妃嫔之中另择人选,皇后之位悬而未决。

    她对永嘉帝十分冷淡,除了该行的礼数,一概不语,脸上再未露过笑容,只有他偶尔过去看她之时,她才会对他淡淡而笑。

    但他与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再如以往那般经常见面,但她对他的称呼一直没有变,依旧叫他曹大哥。

    她的孩子——子渊当时六岁,正是天真烂漫时节,却似乎懂得他母亲心中的伤痛,极为懂事,过早地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默寡言。

    长久的冷若冰霜终于激怒了永嘉帝,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永嘉帝强行要了她,后来,她发现自己怀了孕。

    她本想不要,终究下不去手,永嘉帝曾去看过她几次,她总是闭门不见,之后,永嘉帝发了怒,再也不去芳华殿。

    七个多月之时,她的生日,永嘉帝命人送了东西过去,被原封不动退回,永嘉帝怒摔了那些东西,独自喝着闷酒,庆妃,也就是原先的三夫人,之后的皇后,当今太子的生母,提了小菜过来与他作伴。

    其间,庆妃似乎是无意,说起白天曾去探望过她,正好听到她喊着前朝旧帝的名字哭得很伤心,永嘉帝脸色极为阴鹜,掀桌去了芳华殿,果见她正默默流着泪,手里拿着一幅字画,神情凄婉。

    那是年前她与前朝皇后在御花园对弈时,前朝旧帝亲手所画。

    永嘉帝见此暴怒,抬腿便是一脚,他大惊,急欲替挡,却已不及。

    那一脚本是要踢那画,却因她一个躲避而实打实地踢在她的肚子上。

    她当下腹痛如绞,殷红的血从她身.下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永嘉帝变了脸色,急传太医,他心中惊痛,遽然慌得乱了神。

    她痛了一夜,血如山崩,接生嬷嬷束手无策,太医数次惊战着向永嘉帝禀报,言下之意恐母子皆难保命。

    永嘉帝踹翻了数名太医,责令他们必须保住她的性命,他紧了拳头,生平第一次如此恨一个人。

    他与皇帝在芳华殿外站了一夜,天色染白之时,太医院院使惊惧万状,身上衣衫尽湿,跪地而禀。

    皇帝冲了进去,他也顾不得许多,紧随而至。

    她的身侧躺着一名女婴,小小的身子未及发育完善,但五官轮廓与她长得极为相似,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又黑又长,如果长大了,肯定跟她一样美。

    她极为虚弱,几乎看不出她在呼吸,但她依旧听到了动静,缓缓睁开眼睫,平淡地看着永嘉帝,声音轻而飘渺:皇上,臣妾只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善待子渊。

    之后,她又说,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曹大哥说。

    他看到永嘉帝双眼血红,象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他心里痛极,几乎言不能成句。

    她微微地笑了,曹大哥,不要难过,人总有一死,我只是少活了几年。

    他让她不要再说,她说,曹大哥,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就让我说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