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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无名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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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几日时光,一行几人夜马奔驰,一路不停,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山脚下勒马而停。

    看着四周光秃秃的山头,寸草不生,平凡的就如那万山中之一一般,这里前临集市,边有村落,炊烟袅袅,除了平静外让人感不出任何怪异之处。

    “这……”宫绝殇和众人一样环顾四周,迟疑地出声。

    白无伤不作声地扔下马鞭,往不远处唯一的一个村子走去。

    “您回来了!”一村民打扮的老朽站在村口,对着白无伤点点头,略带慈爱和无法掩饰的敬畏。

    一行人并没有忽视老朽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内敛,还有瞬间进行的不着痕迹的打量,那神态似乎早知他们会来一般,并无吃惊之意。

    “佬佬好吗?”白无伤轻轻开口,脚步也随着话音加快了速度。

    “久候小主,还好您及时赶回!”老者随着白无伤的脚步紧随其后,对后面的几个跺跺脚都能让天下震三震的人物并无恭维之色,态度疏离冷漠,好像除了白无伤一人,其他人并未看在眼内,也似陌生人无关紧要。

    “小主!”村里那些农夫装扮的人,在见到白无伤后都恭敬地停下脚,垂手而立,面色祥和,动作迅速有致,在白无伤点头示意后,又各自拿起手里的家伙物什,踢踏脚上破旧的鞋子,半卷着裤脚,哟呵着往田里走去,完完全全看不出刚刚半分严谨的样子,走在路上,就是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夫。

    “果然是高手,世人都道素水宫神秘,原来如此!”环顾着整个村落的人,楚君离慢慢叹道,谁又会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村落,这么一群不起眼的农民,便是在江湖上盛久不衰的素水宫的一部分。

    “我敢打赌,就那一手绝活,我们几个,能全身而退,把握七分!”宫绝殇指着不远处坐在门槛上垂头绣花的一中年女子道,只见她面前穿龙飞凤,那针如游龙般飞快地在布上跳跃着,忽上忽下,轻丝飞扬,而她却只是轻轻地捧着绣布,垂眸而闭,脸现慵懒,像是睡着了一般,所有的动作都只是意随心动,在感觉到众人打量的目光,绣布是忽地飞出无数根银丝闪动,拖动着长长的丝线,经电闪般的速度疾到众人面前,令人防备不及,还未来得及作前,那根根绣针又在他们面前寸地停住。

    微微地抬起垂着的眼眸,又如之前一般垂下头,一声不发作,手指未动,只是那停在半空中的银丝绣线又忽地自众人眼前消失,就如眼花一般,犹若之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众人感觉出了一种警告的意味,具体是什么样的警告,他们却无法说清楚,只是莫名地,心头罩上了一层沉重。

    “怎么样?比起你的神驽队,你觉得能躲得掉几根绣针?”子夜抱着剑对站在他身边的宫绝殇道,神情无谓冷然,刚刚的事,对他的影响最小,因为无谓,所以无惧。

    “有过之而无不及!”楚君漠看着零散的村民,丝毫感觉不出他们身上半分内息劲力,比起在天下第一楼遭遇的“血骑”,他知道这些人绝对毫不逊色,只是他们脸色平静,身上淡淡地透着与世无争的淡然。

    落羽尘淡淡地走在白无伤身后,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未见,对刚刚那妇人的警告也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她生,他伴,她死,他随!他已经失信于她太多太多,这一次,他不想再与她分离!

    “是九王爷!”来到村后,红俏抬起手对着远远走来的一抹粉红身影晃到,带着兴奋地叫道。

    “无伤,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怎么样?这一路还顺利吧?”只是眨眼间,楚子逸便来到白无伤面前,一把抱起他,高兴地笑道,甚是开怀高兴,心里一直的担忧在见到他人后结实地放下。

    “死不了,至少在你没死之前,我不会死的!”白无伤白了他一眼,也甚是熟络地道,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几下,倒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一下子也酸了几个人的心,小声地嘀咕着,“怎么没见这小子对他们这么好的?”

    “九弟!”

    “九弟!”楚君离和楚君漠同时开口,知道他还活着,他们很开心,见到他完整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很激动,这个最小的弟弟,从小都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却也用超乎他们想像的韧力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眼里的童真不在,留下风霜历练后的成熟,这个最小的弟弟长大了,他们在欣慰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滋味。

    “三哥,四哥!”楚子逸放下白无伤,对着他们点头叫道,清亮的目光蒙上一层水意,再见面,恍若隔世。

    落羽尘、子夜,宫绝殇三人自他身边经过,对着点点头,不打扰这三兄弟历以劫难后的重逢相聚。

    沿着潺潺的小溪,众人顺流而上,在一处光滑的石壁前停下脚步,不远处有一处深潭,潭清水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了,众人只感觉一股股的寒气袭体而来。

    随着落羽尘的目光落在那处清潭上,众人眼里有丝明了,那潭水看似不起眼,若是细看,那清波细漾的水面上冒着丝丝白烟,如云似渺,那寒气,正是由那里传来,此时,他们心里却溢着一丝激动,因为知道和她越来越近了!

    红俏见众人的脸色,不由轻笑了一声,随即又沉下神色,走到石壁处轻轻敲击了两下。

    随声,光如石镜的壁面从中裂开,缓缓开出一道门,众人不由讶异,单从刚刚来看,谁又会想到,那光滑无痕的石壁竟然是从中间打开的,不是整块的移动,也不是背后的暗藏,而是巧夺天工般地从中而开,在他们进入后,又严丝合缝地合上,连一丝痕迹也看不出来,就如它天生是一块完石。

    “素水宫能人倍出,若是有心天下,只怕你我根本无法平静!”宫绝殇对着落羽尘感叹道,对着随后追来的楚君漠也望了一眼,突然觉得他们就如井底之蛙般,之前的争斗,不可一世的心理,在这里忽地像是站在一面镜子前,一下子让他们看清自己以前种种,心思万千。

    也是这一刻,宫绝殇心里有了另种打算,细眯的凤眸望着走在他前面的白无伤,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如美丽迷人的狐狸一般。

    “别想打他的主意,他记仇的很!”楚君离随着宫绝殇的目光望过去,眼波流转,轻轻笑道,眼神深深。

    “你想打他的主意,自己先准备着掉层皮吧!”走过他身边的子夜不客气地道,眼里有着不屑,蠢得要死的人,三年前就玩不过那小鬼,现在更别想!

    摸了摸鼻子,宫绝殇略带没趣地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想干嘛,再说,爷可不怕他,只是……只是顾忌那小东西的娘罢了!”他心里想什么,怎么能让他人知道呢!开什么玩笑,若是他们都知道了,他还玩什么?

    “事意为而为,事可为而为!”走在前面一直未出声的落羽尘忽地轻轻道,那飘然如仙的身影如若梦幻,飘渺的声音回荡在这石洞之中,轻轻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不明所以,却又有所恍然顿悟。

    “切,神经兮兮的!”怔了一下,宫绝殇摆了摆手,大步前去,这一路上,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每个人都转着不同的心思。

    “佬佬!我回来了,佬佬可好?”走出洞口,豁然开朗,白无伤忽地朝前快步走去,对着一白发银丝的老婆婆躬身一礼。

    “嗯,回来就好,一路辛苦了!”被称佬佬的白发妇人点头道,脸色沉肃威严,只是看着白无伤的眼闪过一丝慈爱之色。

    “佬佬有礼!”见白无伤状,众人倒也不约而同地弯下身,对着老妇人行了一礼,态度恭敬地叫道。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佬佬扫了他们一眼,神色冰冷,眼光如电,最后把目光落在白衣胜雪的落羽尘身上,道:“你倒是好心思!”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干莫名的众人。

    落羽尘淡然目视,对着众人投来疑问的目光恍若未视,他也是人,是人,就脱不开七情六欲!

    “喂,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宫绝殇第一个发问,进谷后就被人敌视和漠视,这让他很不爽很不爽!那老妪的目光竟然让他心里升起一层寒意来。

    “意思中的意思!”落羽尘轻然擦着他的肩离去,又留下了一句让他听不懂的话。

    “把话说明白会死吗?”宫绝殇轻轻啐了一口痰,有些郁闷。

    只是一个轻轻的“死”字,莫名地让众人心里惊了一惊。

    “众位公子,请跟我来!”看了他们很久,红俏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幽幽地道,说完,率先走在众人前面,往另一处房舍领去。

    心随着一步一步间沉落下去,这一次,是真正的决择生死,因为不是他们死,就是她真正的失去小姐,无论哪个,她都不忍所见。领着他们一路而来,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刽子手,正一步步把他们带到死神面前,忽地转过身,张了张口,揶揄着什么,她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劝他们离开,远远地离开,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下去,只是怔怔地望着一张张英俊非凡的脸,眼泪从脸上滑落,沉入泥土,任风在脸上留下一阵阵清凉。

    “这些与你无关,你是聪慧之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楚君漠在红俏面前站定,语气冰冷,话里有着一丝不郁。

    “小红俏,再哭就变丑八怪了,如果你真想补偿什么,爷不介意你快点带爷去见她!”宫绝殇打趣着敲了一下红俏的头,转脸望着老妪同白无伤消失的地方,有些叹气无奈,没办法,在人家的地盘上,就是再急也不敢硬来,谁让人家掌握着他的生死存亡呢!

    “对不起,没有佬佬的同意,红俏不敢擅自做主,寒冰洞红俏更是不敢私闯,因为佬佬说过,稍有差池,会影响到小姐的!”红俏有些愧疚地垂下头,简单地说明原因,那里有着最高深的奇门遁甲,没有人领着,任你武功再高,也只是死路一条,这一切都是佬佬精心布局,就怕万一有人闯进来,坏了小姐的清静。

    “红俏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相信佬佬也会尽快带我们去见她的!”落羽尘出声,声音轻得如空风扬起的风,幽然黯淡,带着深深的思念与强压的按捺。

    “几位公子先歇下,红俏去备些吃的!”红俏转身离去,简雅的屋舍前留下几个默默无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