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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都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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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新婚的洛染翎,不顾朝野的反对,无视新任皇后的泪眼婆娑,按耐着满心的激动与期待,风驰雷电般往楚国而来,这一路上,不,是从他得到消息的那刻起,他的心就不停地责问着自己,懊恼的情绪紧紧将他罩住,俊雅如兰的脸上阴鸷的可以滴出水来,想到之前宫绝殇的闪铄其词,此时,全明白了。

    不眠不休的赶路,儒雅的衣襟沾满了风尘霜露,眼看着楚城在望,洛翎染却忽地勒住缰绳,飞身下马,缀兰的长衫完美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温雅的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很淡很淡,却如兰绽放,当微闭了一下的双眸再次睁开时,一扫之前的疲惫之色。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弹了一下衣摆,脸上的轻柔之色慢慢淡了下去,眸里聚着一种复杂的光,洛翎染慢慢转眼望着高高的楚城墙,心里如大海涨潮般涌起一波一波的苦涩来,如今的他还能毫无顾忌地对她说:“我带你走!”吗?

    答案是“不能”,他成亲了,就在半个月前。以前他被洛翎锦视如眼中钉,肉中刺,俗除之后快,他不得不有所顾忌,现在他是一国之主了,可是同样的身不由已,竟然沦落到面对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无法说爱的地步。这么一个帝冠,他只觉得像有万重山的压力一般,他策谋筹划,反败为胜,争得了这一开始他就不想要的帝位,可是那人却在他开心迎接她,想郑重告诉她,他会护她无忧,但是,给他的只是她纵身跳崖的结果,他恨他愤,所以,他向玉无痕报复,其实他是一怕自己停下来,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她走了,他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所以,他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另娶她人,可是上天却给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她回来了,他却没资格再站在她身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洛翎染忽地笑出声,眼望上天,笑声凄凉,眼里射出悲痛入绝的光,一直笑,一直笑,眼角溢出一丝水色,像那哭泣的白玉兰,连他的哀都隐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晶莹的水珠自眼角滑下,印下了两道浅浅的水痕,一直落入口中,酸酸的,苦苦的,又涩痛无比。

    上天待他不公,命运同他开了个大玩笑,连让他转身回头的机会都不给他!

    罢了罢了,现今的他已没资格再见她了,知道她活着,知道她回来了,够了,够了!

    苍凉的笑声一真传入云层,天上的洁白似乎都感染了他那份悲伤,轻轻地凝聚着,阴阴沉沉,如他内心般蓄满了沉重,随时能滴出落下。

    慢慢停止了笑,洛翎染怔怔望着远处,高高的冰冷的墙阻止了他的视线,城墙的另一端,有他最爱的人,有他注定一生都埋藏心底的人,那道墙就像他与她的距离,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们无情地分开两端。

    知道你活着,真好!

    久久之后,洛翎染转过身,拍了拍一直跟着他的马儿,眼光悠远朦胧,俊雅的脸上透着一层冰意,疏离冷漠,微微顿了下,想要回望的动作硬生生地止住,翻身上马,狠狠一抽马鞭,那脆亮的声音响在半空中,重重击在他心上,随着马儿扬蹄飞奔,他内心也在一钝一钝地痛着,疼吧,疼着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疼着,他才能告诉自己,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这一世的孤独,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怎么?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吗?”不知何时,原地转出两抹身影,一黑一红,黑的冷酷无情,红的风情万种,优雅高贵。

    “他有自己的责任,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楚君离看着只剩一阵尘土飞扬的道路,轻柔的话语里带着一种沉重,还有一丝轻叹。

    “走吧,该来的都来了,该见的人躲不掉!”子夜回过身,往楚城走去,只是那脚步夹了一些说不清的情绪,身上散发出的冷意更甚了。

    楚君离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他有多久没有回来了?三年多了,三年前的一场宫变,他们几个兄弟各奔东西,那场政变,将皇家的无情完全地呈现出来,对这里,他失去了留恋,有的,只是无奈痛苦的回忆。

    而他最担心的就是三年以来,九**逸一直毫无音信,是生是死,无人知晓,这也是他最内疚难过的地方,好在无伤告诉他,子逸还活着,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他这才放下一直担了三年的心,那个最单纯的弟弟,也是在皇家里唯一让他感到的亲情血脉。

    “两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刚踏进城门的两人,就被一人拦着,拱手施礼道。

    看着面前来人的一身白衣装扮,楚君离笑了笑道:“落羽尘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只怕是早在这等着我们了!”

    “哼!”子夜冷冷地哼了一声,对于落羽尘,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反正看他就是不顺眼。

    “夜公子,我家主子早在落日轩等待多时了!”见子夜抬步离开,白衣云卫急忙再次出声。

    “既然落庄主这么有诚意,我们去会会他又何妨?”楚君离看着子夜听到他的话后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优雅迷人,直直地看呆了街上的行人,从出生到现在,他们可真没见过这般风情万种又不失高贵的男人,哪怕是天底下最美的东西到了他面前,都是云泥之别!

    子夜的嘴角抽了一下,果然是妖孽,生来就是祸害人间的,你说你都长成这样了,你还让别人怎么活?听怕没哪个女人敢与他站在一起,还不自卑死!

    “不笑会死吗?”子夜瞪了他一眼,却也停下脚,这中间的某种东西,楚君离比他清楚得多,反正无伤不在,他也闲得无聊,却见见落羽尘也罢。

    “笑一下,不会死!”楚君离轻轻挑了一下眼,低低地,很认真地回了他一句,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由他做出来,都带着别样的韵味风采,怎么看都不觉得厌烦。

    子夜脚步一移,忽地离他三尺远,自打同宫绝殇的相处以来,他对漂亮的男人免疫,尤其是漂亮得不像人的男人,有多远他逼多远,漂亮的女人是麻烦,漂亮的男人更麻烦!

    某云卫眼皮跳了两下,清子一下嗓子,又道:“两位公子慢行,我先去回禀我家主子!”说完,人如轻烟般地自这街头消失。

    “不愧是落羽尘的手下,就这一手轻功怕是少有敌手!”楚君离赞赏地道,落云山庄神秘于世,也不仅仅是因为传言,多半是因为这落云山庄独有的武功有关。

    “我说是谁平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原来是你们两位呀!”一个邪气还着不易觉察的怒意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还没等他们回身,各自的肩膀上都挨了重重的一掌,痛,是必须的,谁让被某杀手甩开的宫绝殇落后一步呢,还有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他手底下的人的追踪述,也确实没有子夜厉害,耻辱,绝对的耻辱,以前就打不赢他,现在刚一见面就落了下风,死要面子的他能不气吗?

    楚君离子夜两人对视了一眼,略带无奈的眼光落在那两只自刚才那一掌拍下就不曾离开的手,尤其是那手还着泄恨般正死死地抓着他们的肩头,真真应了孔老夫子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宫绝殇在子夜眼里不光是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妖孽,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很不留情地,子夜里的剑“噌”地鸣吟了一声,寒光乍现,一抹冷光朝那只不知死活的手无情地射去。敢扒他的肩膀,手法够快,胆子也大,就是有点活腻歪了!

    楚君离也笑着挥手拂了过去,力道很轻,绵里带针,脸上的笑也愈发的妩媚动人。

    “两个欺负一个?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宫绝殇飞快抽回手,躲过两人一击,眼神一转,撇着嘴叫道。

    “难道你不是男人?”子夜不屑地说道,眼光鄙视性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实有够妖媚,那腰,是男人的吗?和他一比,他发现,楚君离太像人了,至少人家处处透着优雅风度,而眼前这家伙,简单就是狐狸精转世,妖里妖气不说,还带着危险的邪气,据他了解,他越笑,就代表着他心里越气,越想杀人,想到这,子夜皱了下眉,他得罪他了吗?

    闻言,宫绝殇冷哼了一声,转眸间,邪邪一笑,道:“前些时候呀,不知道是哪个死不要脸的家伙赖在我那里,这一身的血和伤,那个脏呀,啧啧,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最重要的是还没心没肺如此地对待救命恩人,恩将仇报哪!”

    楚君离挑了一下眉,这两人早八百年前就是一对冤家,不见面不吵不闹就绝对不正常,习惯,习惯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呀,至少要足够强大的心脏,还要保证两人虎狼相斗时,不能让风暴波及在自己身上,唉,这世道,看个戏也这么难!不过,日子也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阳光也从来没这么明媚过了,呃,好像今天阴天!

    “一剑一命,我们两清了!”子夜事后可是想起了自己身上那多出来的一个洞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从没打算追究过,谁让宫绝殇哪壶不开提哪壶,既然说起来了,他倒不介讨点利息回来。

    “呃…。”正准备煽情地往下讲时,宫绝殇忽地顿住,干笑了两声,道:“原来你早知道了,不过,爷现在特别后悔当时怎么那一剑没要了你的命呢,真是祸害遗千年,打不死的臭虫!”想到这家伙早就知道那小鬼的行踪却不告诉他,一个人跑来了不说,还带上了楚君离,怎么,楚君离和他很亲吗?救了他的命吗?他气,他气气气!

    “废话少许,我不介意现在就封上你的嘴!”子夜冷着脸,寒光射出,朝宫绝殇面门刺去,不得不说,子夜的冷静在见到死要面子又厚脸无比的宫绝殇后,彻底破功,两人就像是打了几世的冤家,一见面不打上一架就不舒服,不是那种小打小闹,是真正的杀招,毫不留情的招式,不管哪式击在身上,都必死无疑,可两人也打了无数次了,难分胜负,不分仲伯。

    “好啊,爷也很想收拾收拾你!”宫绝殇手指一弹,袖里的凤血剑就迎着子夜而来,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楚君离摇了摇头,没有阻止,看了一下后,抬步往落日轩的方向走去,这两人没个一时半会,肯定是停不下来的,正好,他也想单独和落羽尘谈谈。

    直到楚君离的身影进了落日轩好大一会,街上的那两个人还互相不放松,打得昏天暗地,似是把这三年来的架一次打完一般,又像是某种情谊自这打架中互相传递着,有些人虽然一生都在斗着,可他们又是心意相通,情比金坚的朋友。

    “王爷,那好像是离国主和子夜!”楚君漠身后的侍卫看了一眼刚飞身上了屋顶刀光剑影中纠缠着的两人,不由皱了下眉,这宫绝殇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是楚国皇城,不是他离国,果然是他的作风,高调得让人无法想像。

    楚君漠刚毅冷峻的脸上经过这三年的时间,褪去了嗜血的狠意,沉淀了更多的伤痛,锐利的眼睛往前面看了一眼,不发一语地往前走去,他有三年没有回来了,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从出生就在这里,曾经他以为他会一直呆在这里,要么就是战死边城,可是没想到,一场政变,改变了一切。

    这里,再不属于他,这里,也再不是他的家!

    “爷,我们去哪?”侍卫迟疑了一下,小声开口问道,当初的漠王府是肯定不能回去了,三年时间,早就物是人非了。

    等了一会,楚君漠看着落日轩的方向,那飘逸洒脱的三个大字在这苍白流伤的街头,份外醒目,字里行间透着通透脱俗,就如那写字的人一般。

    转步一转,轻轻地往那走去,一步一步间,往事沥沥在目,这里,是他和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一点一滴,一草一木似乎都能让他回忆过去,虽然记忆中的她很少很少,可是记住的又是清楚无比,不可忘怀。

    这里,好像他与她成亲有经过,还记得当时他成般不愿,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婚礼都没有给她,结婚五年,他的眼里都没有她的存在。

    看着这宽敞的街道,不由地想起自己愧负于她的一切,三年前,太后遇刺,他无情地将她推至杀手的刀下,一刀斩断了她与他所有的一切,同时也将她推出了自己的生命,再后来,他奉皇命,趁着她在法华寺疗伤之际,意欲将玉无痕和落羽尘一网打尽,后来……

    楚君漠忽地摇了摇头,再不敢往下想去,每想一处,他看到的都只是自己的无情冷血,看到的都她不断地受伤受伤!

    他欠她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他从没想过要求得她的原谅,只是想由着自己的心,想为她做点什么,不单单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

    在落日轩的门口停下脚,楚君漠看着这里,刚硬的脸轻轻扯动了一下,似痛似舍,是的,自她选择了落羽尘时,他能给的只有祝福,一种他终身遗憾的祝福,那本来是属于他的。

    而今,他所求不多,唯一所想的只是见她一面,亲口问声她好不好,从今后,他将再不打扰她的生活,再不在她面前出现,也了了自己这三年来无法抹平的痛。

    现在,他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见到她了,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轻轻一步,他却不敢迈出,虽然他知道楚君离不会骗他,可是信里他的话太简短,只说欲要见她,速往楚城来!

    “爷,我们……”

    也许是站得太久,跟随的侍卫不懂为什么自家主子一直站在人家门口,不是说要来吗?为什么来了又不进去?

    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楚君漠提脚往里走去,若大的楚城,如果她回来了,一定是在这里!

    “三哥,你来了,好久不见,你好吗?”

    楚君漠抬头,楚君离正站在楼上笑盈盈地看着他,眼里有着难过,兄弟好久不见的激动,还有一种沧海桑田的东西。

    “四弟……你还好吧?”楚君漠停住的脚忽地快步上楼,走到楚君离面前站住,看着他,自他的眼里看到自己,兄弟一别三年,虽然当初各有坚持,但毕竟血脉相连,亲情还在!

    “看到三哥没事就好,我很好!”楚君离的眼有些湿润。

    “两位王爷久等了,还请见谅,我家主子有请!”云知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叙旧。

    “三哥,有话以后再说,我们去见见落羽尘!”楚君离轻轻道。

    “嗯!”淡淡地点头,楚君漠率先往里走去,脚步有些急切。

    楚君离见状,暗暗拍了下头,糟了,只希望三哥知道**后不要太难过。

    “让两位王爷久等,羽尘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