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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生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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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去去,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里可不是讨饭的地儿。”说着跑堂的小二姐已经在赶人了。

    “我就在这里,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怡晴当了一段时间的叫花子,对于这样的言语轻慢已经很不以为意了。

    “哎呦,你什么东西呀,还想见掌柜的!”说着拿起手里的白色抹布就要将人往外哄。

    “阿福,怎么回事,这还开门做生意呢,别偷懒。”掌柜的已经在叫了,那小二姐一听就更是不耐烦了,“去去去,别碍着做生意。”

    却见怡晴伸手,迅速的来了个五爪金龙,在衣角遮挡处攥住了那阿福的手脖子,只听“哎呦”一声,那阿福已经是脸色煞白了,怡晴虽然没有了内力,但是身为长期练武的人,蛮力还是有不少的,这不那小二姐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说着那掌柜的理了柜台走了出来。待在怡晴面前站定,“给,拿着吧。”说着塞给怡晴几个铜板,显然酒楼掌柜的已经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叫花子纠缠。

    可是怡晴今天来又不是为了掏钱,自然不可能如此好打发。

    “哎呦呦,让让让让,新鲜出炉,味美多汁,香味浓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来看快来闻呀。”随着越来越近的声音,那菜肴的浓香瞬间溢满了一条街,尤其当停到酒楼门口的时候,食客们纷纷闻味而出,想看看是什么菜肴如此香溢四射,让人食指大动。而叫喊的,不偏不正,刚刚好是同样叫花打扮的红裳同学。

    “掌柜的,咱们可否后厢商谈?”怡晴见自己排的这出戏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低声对着掌柜的耳语。能当这南诏皇都第一酒楼的掌柜岂是一般人等,自然是看出了端倪,笑着将怡晴请到了后厢房。

    ——后厢房——

    “我一个叫花子,这点心眼想必掌柜的已经看出来了。没那么多话,100两,我将这菜谱卖个您,您看怎么样?”怡晴自己就是商人,自然知道成功的商人嗅觉都是有多么的灵敏,光看刚才那菜带来的轰动性效果,怡晴就知道掌柜的想必脑子早已经转了几百圈了,而自己也不打算要的太多,自然还是自己先亮出底牌,让人看个清明才好。

    “呵呵,这位姐妹果然是爽快人。”生意人就是这样想要让气氛和气,俗话说“和气生财”么。

    “掌柜的也不必高抬我,我叫花子一枚什么都见过了,现在更是只认钱,至于着好话么,咱们也不多说了吧。”怡晴步步紧逼,明显就是冲着银子来的。

    “呵呵,这姐妹不仅爽快,而且还是个急性子呀。那行,我也好好说个价,这100两实在是有点多了呀!”商人就是这样,用尽力气压榨你的剩余价值的同时还不忘压低自己的成本。

    “想必掌柜的也已经见到了这菜,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一百两可是不能少呀。”怡晴寸土不让。

    “呵呵,这100两,去哪也没这个价呀!要不就50两吧。”掌柜的显然将怡晴当成了一般的叫花子,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打了个五折。

    “呵呵,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谈了,要是50两能买,我早就卖个凤仙楼了!”说着怡晴作势就要走,怡晴现在是奇货可居,一点也不愁买家。

    “哎哎哎,别介。”掌柜的看怡晴这毫不留恋的姿态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弱势,压价恐怕时机不当呀,“咱们再谈谈么。要不80两好了!”

    怡晴还是要走。

    “好,100两成交!”说着从怀里掏出了100两的全国通用银票。怡晴自然也拿出了早已经写好的菜谱,当然这肯定不是怡晴的笔记,虽然花了3文钱让人代写让红裳心疼不已,但是最后也没有办法,谁让怡晴就是不自己写呢。

    “顺便再送掌柜的一个好名字,这菜就叫‘凤凰台上凤凰游’吧。”怡晴拿着银票,带着红裳走出了酒楼。

    ——某个安全的角落——

    “红裳,你拿着吧,把小花的诊金给了,剩下的都给你,”说着怡晴将银票塞在了红裳的怀里。

    可是红裳毕竟是个敏感的孩子,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十四年看遍苍生的眼睛让他对于怡晴现在的样子有一种即将分离的感觉。

    他紧紧拽住怡晴的衣角,“酸秀才,你是不是要走了?”一句话立刻猜中了怡晴的心思。怡晴知道自己现在暂时躲在南诏皇都没被发现只能算是运气,谁能想到堂堂一代王爷居然会沦落为乞丐,甚至毁了容,跛了腿,想来也是可笑的可以。但是若是等落落他们动用的魅影仔细再查,也许自己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在皇都最大的酒楼闹出了这样的动静,所以现在走是一定的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红裳救了自己,自己给他100两算是答谢吧。毕竟自己以后也不知道要流落何方,怎么可能带着这个即将成人的少年呢?

    “呵呵,怎么会呢?酸秀才不是要走。再说了不是一向你当家么,钱给你有什么不对?”怡晴这点没有说错,一般讨来的钱全部都被红裳拿了去,原因无他,只因为红裳觉得自己不会过日子。

    是呀,自己虽然从小母亲亡故,父亲不管自己,但是好歹也是林氏财团的大小姐;等留学国外,虽然打工却也绝对不缺钱花,只不过自己不愿意动用账户上爸爸打来的钱罢了。等到了凤月,更是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角色,何时会少了银子?所以相比下来,自己果然是很不会过日子的。

    “真的么?”红裳不确定的问。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害怕了,比那次爹爹离世更加害怕。不管怎么说,爹爹当时也算是病了许久,自己还有个心理准备,但是现在酸秀才。哎,自己也说不清到底里面蕴含了怎样的感情,只是知道自己真的很不舍得她走,自己一点也不愿意离开她。短短相处,虽未乞丐,但是她总是那么的不同,小花没出事时她是那样淡薄,好像对于一天讨多少钱一点都不在意。她一点都不知道,等到夕阳渐落,一身清华的她就那么淡然的坐在那里,静静的对着夕阳发呆的样子有多美。那个时候,忧郁似乎已经将她完全包围,什么残面,跛腿也早就不是人们注意的焦点。这个时候的她有着醉人心脾让人心碎的能力。曾经爹爹说过,有那么一种人,即使是落魄成乞丐,身上依旧有着让人着迷的色彩。当爹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永远不会忘了他的神情,那么惆怅,又那么向往,仿佛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又好像那东西遥不可及。虽然自己一直也不知道那个让爹爹向往又遥不可及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自己觉得酸秀才就是爹爹说的那种人。即使身为乞丐依旧风度无限,即使身为乞丐依旧愿意挺身而出,即使身为乞丐依旧可以一天赚到100两。其实自己早就该知道,她是不属于这里的,不属于叫花子,不属于南诏,甚至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自己。

    想到这里,红裳觉得自己以前被人打,被人骂,被人轻视,被人鄙薄的一切的一切的痛加起来都没有现在的心痛。现在的心就好像被人放在油上煎,锅里炒一样,疼痛难忍,翻来覆去,蒸腾不已——

    二更。